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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平不愧是亲妈。她很清楚儿子的软肋在哪里,往哪里戳他才会痛、才会乖乖听话回来好好上学。但她没有多费口舌,说不通就不说,行动为先。杨秀平走出周鸣霄的房间,关上了门,回到自己屋。打开电脑,登上微博,盯着一条私信看了好一会,然后给私信里的号码打了过去。……十五分钟后。周鸣霄突然收到一通电话。是NT战队那边打来的。原本这几天双方已经在商谈入队的事了,但他们临时改了主意:“听说你是个未成年的学生,没得到监护人许可,怕是有点麻烦。我们以后再合作吧。”周鸣霄追问过去,对方闪烁其词,只说他现在年纪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或者得到监护人的许可。不然战队是不敢收他的,怕将来闹出什么纠纷,影响战队名誉。而且,其他战队也不会考虑他了,在他没有成年之前。周鸣霄握了手机愣了几秒,全身冷掉的血液忽然沸涌。他猛的站了起来,直奔杨秀平房间。砰砰砰,几乎把门撞出洞来。房门冷锐的“咔哒”一响。杨秀平打开门,毫无畏惧之色,目光不闪不躲看着他。“是你打电话给战队让他们不要我的?”周鸣霄薄唇绷成一条苍白直线,眼中火星在涌。杨秀平推了推眼镜,很平静:“对,我是你的监护人。”周鸣霄紧握双拳,微微绽出青筋,大步迈过来。杨秀平说:“你是想打我,还是想杀我?”她眼镜镜片在白炽灯光下反射出两片冷光。周鸣霄冷笑了一声,站在原地,眉眼都咻咻的冒着火气。他倒是想杀人,可杀人又解决不了问题。他明明怒气冲天,偏偏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憋得难受至极,快炸了。——只因为对方是他母亲,他能如何?毕竟也没畜生到对母亲动手的地步。因为太过气愤,他脑子里混乱极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和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有短暂的失神。有一瞬间,他脑海里似乎掠过了一个想法,想从阳台上跳下去。摔死与否无所谓,能狠狠恶心一下杨秀平就够了!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再次被怒气填满,面容泛红,牙齿咬得格格响。杨秀平还不肯放过他,不给他冷静下来的时间。她说:“你早点接受现实吧!你没成年,别想着去打职业了。没有战队会要你的。”周鸣霄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呼吸急促的吼:“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干涉我?”这是他努力了很久、花费无数时间心血才争取到的机会。要一直保持很高的排位点数、打出亮眼的成绩,让自己显得很可靠而不是昙花一现,才会有正式战队愿意抛出橄榄枝。而想打职业的人何其多,战队一共才多少个;那种豪强战队,哪怕青训队的名额,都有人挤破头也进不去。他费尽心机争取到的东西,有人轻描淡写就把它们全都扔下了悬崖,让他再也没法触碰……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退路。现在这条路,被人从身后,拦腰斩断。……周鸣霄直直瞪着杨秀平,脸色有点可怕。他仍然很愤怒,面容泛着怒红,眼神却不再是气得要杀人的样子。在和杨秀平的对视里,他周身怒火带来的热意已经慢慢退散,反倒有一股寒凉席卷了上来,从骨头缝里渗着冷意。冻得他面色有些灰败。杨秀平脸上倒有一丝意外。她已经准备好应对得到消息之后周鸣霄发疯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平静下来,反倒让她觉得不真实,仿佛隐藏着什么危险……她也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走上前来:“你先冷静一下,静下心好好学习,考个大学……”“不要你管,”周鸣霄已经懒得浪费力气用仇恨的目光看她,撇过头冷冷道,“死了也不用你管!”他没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了门,从里面闩上了。门板随后被拍得咣咣响。周鸣霄都没有理会,埋头在被子里,捂住了耳朵。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脑海里更是一团乱麻,他只觉得难受。大约是世界末日的时候好不容易挤上了诺亚方舟,却被亲人推下来那么难受……他捂了捂胸口,几乎要呼吸不畅,艰难的抑制了汹涌爆发的悲伤,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忍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哭出来。杨秀平还在外面喊话:“……冷静一下……想想你爸,想想你以前,你是有能力的呀,不要放弃你自己……”周鸣霄拿枕头蒙住了头。心里又烦又难受。却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放任自己躺了会儿,等澎湃的情绪退散一些,他摸出手机,习惯性的打开和颜棠的聊天页面。他想说点什么,宣泄一下突如其来的挫败和沮丧,可打出了几个字之后,看了眼时间,又慢慢删掉了。夜深了,让她好好睡觉吧。有些苦,只能自己一个人尝。……第二天。苏铭找遍了整个学校,问这个问那个,一番周密推理之后,才确定死对头今天的活动范围。听说死对头心情似乎不好,他有点乐了,兴冲冲的扑过去逮人。学校绿化很好,除了植物园,高一教学楼前面一大片都是各种花木。还有一座九曲十八弯的石质长廊,边上种了几棵老紫藤,在夏天也算一景。现在快冬天,紫藤连个黄叶子都莫得了,光秃秃的全是藤蔓。周鸣霄就在这长廊又宽又矮的栏杆上,躺尸。他枕着双臂,长腿微微曲起了一点,闭着眼睛。睡没睡着不知道,但苏铭看着觉得,搁这睡觉是真不舒服,冷风呼呼的刮呢。这位果然是心情不好。苏铭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一番,发现对方脸色有些发白,眉心还皱着,眼下两个黑眼圈,像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儿。苏铭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周鸣霄已经睁了眼,黑眸冷冷一瞥,看他一眼,又合上了。竟是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喂,干嘛搁这装死?起来干架!”苏铭天性咋呼,有点莽,但很乐天。当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死对头顶一张恹恹的司马脸,苏铭丁点的同情心都没有,倒有帮忙雪上加霜的想法。“你打啊。”周鸣霄睁眼看他,声音很低,但还是带了点鼻音。说完又闭上眼,懒得花一丝力气挪窝,动都不愿动,神情惨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