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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如果是因为蒋梦的事生气,那么大概找上门将蒋梦拆成八块,而不是自怨自艾,才更符合她的风格。正巧,这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女佣飞快地接起来。很快,女佣的脸色就白了。她小心地托着听筒递到宴文柏的面前:“四少,是江先生。”“哪个江先生?”“江靖江少的二哥。”江靖这傻.逼还真告家长了?宴文柏面色一冷,接起了电话:“喂。”“宴四少?”那头传出了冰冷的声音:“麻烦宴四少将电话交给宴太太。”宴文柏攥紧了听筒。是他沉不住气和江靖打了起来,才引出了后面的麻烦,……他又怎么会要顾雪仪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他的骄傲不允许。宴文柏将听筒攥得更紧,压着怒火,冷声道:“江先生找她有事吗?如果是江靖的事,江先生找我就行了。”那头江二的声音丝毫不留情:“你做不了主。”“江靖嘴上放屁,竟然敢编排我大哥,所以我和他打起来了。他是瘸了吗?还是躺进ICU了?江先生这么急着找上门为他出气?”宴文柏也毫不客气地开起嘲讽,拉足了仇恨。“宴四少!”江二在那头厉喝了一声。顾雪仪从楼上走下来,刚刚好听完整段对话。宴文柏还是太嫩了,完全没有能独立处理麻烦的本事。她想也不想伸出手:“听筒给我。”宴文柏乍然听见背后的女声,他的表情僵了僵,转过身,手里的听筒攥得更加紧了。给顾雪仪有什么用呢?她能下得去手揍江靖,……可江二不一样。她……她说不定会怕的。对,她会怕的。她一怕,就会露怯,就会丢宴家的脸。我就是不想让她丢宴家的脸!“宴四少。”那头又一次传出了江二的声音。宴文柏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少年仿佛长成了一座坚硬的雕塑。顾雪仪见他不动,倒也不和他多费口舌,直接伸手夺过了听筒。宴文柏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没能抓住。反倒是顾雪仪光滑温热的手指,擦过他的手掌,宴文柏惊得整个人都僵硬了。“我是顾雪仪。”她直接了当地对着电话那头道。那头顿了顿:“宴太太,你打了江靖?”他之所以会问一遍,是因为有人言之凿凿地说,顾雪仪打了江靖。宴家的人打了江家的人,没摆到明面上,那也就是小孩子打架。可摆到明面上,就等同于将江家的脸面扔到了地上,那当然不能轻易姑息。可怪也就怪在这里。江靖竟然说自己没挨打。让家庭医生检查他身上的伤,表皮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也就是拿手去按压,江靖才会疼得龇牙咧嘴。“是。”这头顾雪仪垂眸应声,丝毫不露怯。这下电话那头的江二愣住了。顾雪仪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是该说她胆大,还是她压根就没将江家放在眼里?“那我少不得要上门拜访一下了。”“恭候。”江二噎了噎。也不知道顾雪仪表现出来的是真镇静还是假镇静。那头江二挂断了电话,但心底却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儿。明明是他打电话来问责,怎么一通电话打完,一点出气的畅快感也没有?秘书等到他挂了电话,弯腰问:“您真的要到宴家拜访吗?”“嗯。”“下午三点您看怎么样?我重新排一下您的行程。”“嗯,就三点。”江二掐灭了指间的烟:“宴总杳无音信,也正好该去宴家看一看。”这头,宴文柏却有点激动。他一把扣住了顾雪仪的手腕:“你怎么就承认了?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宴文柏身高足有一米八五,顾雪仪不得不抬眸看他。“所以你就想替我揽下?”顾雪仪道:“那一鞭子没有白抽。有了长幼尊卑的意识,懂得维护家里人是极好的。但有些事,小孩子是担不起的。得大人来担。”谁是小孩子?谁是大人?她也才二十几岁。宴文柏喉咙里堵满了反驳她的话,但最后挤出来的,只有一句:“……我没有,我没有要维护你。”顾雪仪也并不打算在这样没意义的事上,和他争论出个结果。她淡淡应了声:“嗯,我知道了。”宴文柏听到她毫无情绪起伏的回答,心底并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她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她因为他打了江靖,他转头却又说这样的话,她听了心里会怎么想?不,不是,我管她怎么想干什么?宴文柏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然而触手温软。指腹底下仿佛还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手指,也敲击着他的心脏。宴文柏连忙收回手,不敢去细想刚才的感觉。只从喉咙里又挤出了一句话:“……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嗯。”她依旧应得淡淡。宴文柏顿时有种所有情绪全部被蒙在了一面鼓里的憋闷感。不管他想什么,说了什么,也许顾雪仪压根都不在意……“吃过早餐了吗?”顾雪仪问。宴文柏不想回答她的,但一下又想到了顾雪仪说的,要有礼貌。宴文柏咬了咬牙:“……还没。”顾雪仪转头吩咐女佣:“准备早餐。”女佣这才从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中回过了神:“好、好的太太。”宴文柏破天荒地和顾雪仪坐到了同一张桌上,共进早餐。顾雪仪似乎不太擅长用刀叉,但她的姿态却是无可挑剔的优雅。宴文柏目光怪异地看了看她,忍不住又一次开口了:“你也担不起。”“我打他的时候,当然就想好了后果。谋定而后动,这也是你下次遇见麻烦的时候,处理的准则。”顾雪仪头也不抬地道。从顾雪仪的嘴里说出“谋定而后动”五个字,有点滑稽。但宴文柏笑不出来。他只是忍不住道:“江二是江氏现在的掌权人,他出面来处理这样的小事,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对宴朝失踪的事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