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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什么会对桃仙如此敬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这座已然不辉煌的小庙。庙内的梁都有些腐坏,琉璃瓦早就在常年的冲刷中失去了光泽,还是靠父亲不停的修补,才免遭漏风漏雨的命运。庙前的水塘被填平修了公路,越来越少的人会来庙里求签上香,大多时候,就只有他们父子俩,沉默的坐在庙门的门槛上。父亲常年抽着烟袋,如大多数的父亲一样,话很少,只是总对他说:“要敬重桃仙,要好好守庙。”他虽口头上答应着,也会遵着父亲的意思,做好庙里的事情,但说到敬重,始终也没有建立起来。直到他媳妇生头胎的时候。“杨家长房头胎必得男”,这是自杨家守庙以来,几百年都没改变过的规律。在那个动荡不已还封建的社会环境下,杨家的香火可算得上始终延续着了。老杨头媳妇自怀孕后并不像其他的媳妇们,会胃口不好时不下咽,反而特别能吃,短短九个月,体重翻了一番。到要生的时候,村里产婆不敢给接生,连夜送到医院。送到镇上医院说难产,折腾了一天都没生下来,眼看就要一尸两命。就在着紧要关头,老杨父亲赶到医院来,拿一杯酒,硬求着医院的大夫给儿媳妇喝下去。医生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最终同意给产妇喝了那口酒。就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老杨头媳妇将那杯酒勉强灌进嘴里的时候,她莫名的获得一股力量,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腹中胎儿也动了起来,居然没多久就将老杨头的大儿子生了出来。老杨头的媳妇儿,就这么创造了镇上多年以来最大的奇迹。事后老杨头才知道,父亲从媳妇被村里产婆拒绝开始,就一直跪在桃仙庙祈求,直到供桌上凭空出现了一杯酒,父亲听到了吞酒的指示后,才急急将酒送来的。确定母子平安之后,老杨头在桃仙庙点了三天三夜的长明灯,就在第三天的晚上,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见到了桃仙。梦里桃仙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对他点头微笑,他却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都忘不了那张脸。“只可惜我那被桃仙救了的大儿子,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居然离了家,死活不愿意守着这庙了。老汉我能拼的,就只剩这个没有几天的老命了。”老杨头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结缘结缘,结的就是一段缘分。缘分尽了,再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老爷子用一杯酒换取了杨家两条生命,也许就是在用这强改天命的行为和杨家的缘分做个了结。老杨头的大儿子用祖先的福报换了一命,也是耗尽了这段缘。听老杨头讲完故事,时间也近了中午,我和小黄安抚了一下,就出发去村里最大的饭店,和村长支书见面了。☆、桃花坞里桃花庵(五)我们打的旗号是,要以酒厂的名义,和村里合作建一个以桃花为主题的度假村。毕竟这村里有着相当规模的桃园,可以开发旅游观光的景点。我们的酒也可以借着桃花的主题扩大销量,是个双赢的项目。席间有小黄的添油加醋锦上添花,说的两位村干部两眼放光,仿佛已经躺在了人民币的海洋中,自是乐的频频点头,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打通关系,促成这项合作。我一脸高深的笑容看着小黄与两位村干部从推杯换盏到称兄道弟。偶尔开口同意追加一点投资,又会引得一阵恭维,过足了当大佬的戏瘾。就在酒菜正酣的时候,支书的儿子小杨来找他爹,便被留在席间作陪。这是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年轻人,刚刚大学毕业,有一种青年人的冲劲,正好学的管理类学科,席间问了几个颇为专业而又刁钻的问题,幸好有百年黄皮子精小黄,硬是不土不洋半真半假插科打诨的糊弄了过去。最后居然能让小杨崇拜的不行,就差和小黄拜把子了。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非要和一个一百多的妖精拜把子,若是蒲松龄在世,怕是也能收进了。我在一旁看着好笑,并没有表现出来。几杯酒下肚,小杨忙着对小黄表忠心,随手从裤子上解下一串狼牙,说:“黄哥,咱们哥俩这么投缘,兄弟这刚得了一串好东西,你要不嫌弃,就当是兄弟送你的见面礼了。”当他把那串狼牙拍在桌上的时候,我不受控的一把拿起,一颗一颗的查看着,就像那是什么古董珍宝,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之后,我直勾勾的盯着小杨,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着的:“这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也许是发觉了我神情失控,小黄忙打抢白道:“我们陈总平日里就好收集个古董什么的,想必这狼牙真是古董,陈总是见着宝激动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朝我使眼色。我也终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是啊,我仔细看了看,这狼牙有些年代了,而且不像是本地的东西,毕竟咱们这里,自古也没有什么狼。所以问问出处,也许能推测出这狼牙的来历。”“这样啊,”小杨不疑有他,“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在酒吧,一个哥们抵给我的。”小杨看我还在看着他,不由自主的解释道:“哦,我在酒吧喝酒,有一个哥们喝了酒却没钱结账,到我们桌来说这狼牙是他们家祖传的,古董。问我们谁能帮他付酒钱,就把这狼牙给谁。我看也没多少钱,就替他付了,然后这狼牙就归我了。”我摩挲着狼牙,上面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息,已经没有我曾经熟悉的那个了。他们是真的离开很久很久了,连遗物都无法找寻到任何痕迹。原来抱着回忆不放的,真的只有我,如今那个人的后代,一顿酒钱便将这东西卖了,也正是说明缘分尽了吧。“那个哥们啊,我现在还能隐隐约约记起个大概的轮廓,干瘦干瘦的,看着身体也不好,我朋友怀疑那哥们是个吸毒的,最开始还劝我把这狼牙扔了,后来我还找人鉴定了一下,说确实是古代的狼牙,这就留下了。”小杨见我对狼牙有兴趣,也很努力的在回忆。吸毒了……“他有没有说自己姓什么?”我问。“他……好像提了一下,他们……”小杨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努力的像。“算了,不要紧的。”一次酒吧里的偶遇又能有多少线索呢?况且,我要找他吗?找到,又能如何呢?“陈!”小杨突然说:“正好和我们同去一个姑娘同姓,事后我们还打趣那姑娘问她有没有祖传的狼牙呢!陈总,您也姓陈,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我笑笑,心说可不,无巧不成书。嘴上却说:“凑巧罢了,我并没有听说过会祖传狼牙的。不过,我既是好这个古物的,也不免要提醒你一句,这狼本是凶物,牙更是狼的武器。狼牙是沾过血的物件,本就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