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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望着周身喧闹绮丽的灯景,李祁景四下观赏,忍不住赞叹。他身侧的丽人一袭雪白狐裘,素颜似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艳妆华衫,如月的淡色匿在纷呈的人群中,却显着种卓绝群伦的靓艳。闻言她略微转眸,淡淡望了他一眼。听他惋惜般继续叹道:“不像凉城,虽也有花灯集会,但年年岁岁一斑,总是有些寥落了。”慕容素偏头静听,闻罢懒懒笑了一笑,姣好的容颜蕴着几许不在心上的散漫,静道:“凉城乃凉代交界,又是关隘之地,怎会如王爷所言这般。”“再如何繁荣也无法同帝都相及,毕竟云州直属国之肺腑,自然是不同的。”李祁景轻轻一笑,“也难怪燕、魏、代等诸国都觊觎这中原腹地,如此繁华昌盛之象,确实令人垂涎。”她默然不语,偏目望向街道两侧的灯景,大大小小的彩灯高悬,锦绮为帐,望之夺目生辉。沿街有不少卖灯的商贩高声叫卖。无数花灯形形色色,幻彩而鲜明。“可喜欢花灯?”见她一直看着两侧的灯火不甚言语,他随意捏起了几个,抚在掌中左右翻看,“你喜欢哪一个?我送你。”她本不想要,却懒于解释自己并不喜欢。看了半晌,干脆拾下了一盏桃花灯笼。掌大的粉桃烛火轻幽,以彩珠为饰,溢彩纷呈。李祁景的神色微微一凝,“你喜欢桃花?”她没否认,双掌轻托,淡淡的光映亮静月般的眸,“只不过可在这数九冬季见春花灿烂,觉得稀奇罢了。”轻艳旖旎的桃色灯火笼罩着素丽清颜,衬出女子明艳绝伦的光彩。她淡然轻笑,笑靥映着那一抹飘淡的光色,竟教人心觉一种失魂落魄的美。周围无数目光悄然凝望,一时俱屏住呼吸。灯火下唯见伊人笑意淡淡,惊艳得不似真实。李祁景一瞬有些恍惚——他方想说些什么,一声叫呵忽地断了思绪。大路中央猝然一辆马车疾蹄行至,车夫叫嚷着令行人躲避。周围的人群惊慌避散,人流猛地漫过来,惊起一片声潮。猛然的受力推撞足有摔倒的趋势。慕容素一个趔趄,手中的花灯翩然坠地。眼见着便要摔倒,李祁景下意识伸出手,可还未及碰触到她的衣裙,人群中已有另一只手将她扶起。“谢谢。”她惊魂未定,敛了敛微散的鬓发立即道谢。“姑娘不必客气。”扶人的是一名高壮男子,含笑回应道。抚落腰际的手却反常没有离去,许是人潮实在太过拥挤了,他顺势向下一摸。手掌自腰臀一直漫至大腿,猥琐贪婪而毫无顾忌。慕容素的脸色刹时变了,眉间刹时厉了起来。李祁景眼色一凝,很快发觉了身侧之人的异象,他垂眸一望,负于身侧的手已然抬起。猝地一声嚎叫,只见那男子神色狰狞,捂着手臂倒在了地上,杀猪般地痛号。计未得逞,又遭人中伤,男子怒不可遏,张狂地粗言怒骂。周遭的行人不明所以,纷纷停下步伐,指指点点地猜议。不堪入耳的秽语漫流充斥,更是引来更多的人围观。怔了稍许,李祁景默默收回了手。出手的却是慕容素,清颜的笑意没了,秀丽的面庞流露出无法隐忍的厌恶憎疾。冷冷地看了男子少晌,不顾行人的流言蜚语,径自转身离去。人影离去了,骂声犹在。李祁景的目光冷了,远远递去一道视线。一直坠随远处的暗卫得了命令,了然地点了点头。·到了望楼,人群水泄不通的拥势终于稀松了些许。此处是一座玲珑别雅的小楼,亦是子央大街上矗地最高的建筑,俯瞰可望整座街道,实乃观赏灯会的最佳地点。元宵佳夜,望楼一室可值千金。除却贵族商壕,普通平民几乎望尘莫及。在酒楼视野最佳的雅间俯瞰绚丽灯影,万家灯火,李祁景轻叹,试探地开了口,“还好吗?”“什么?”他一指了指她方才被男子碰触过的裙摆,识趣地没有出言提起。慕容素毫不在意地一笑,“这算什么,你若是知道我曾经发生过的,便知这不过尔尔。”他哑然失笑。沉默片刻,转而又想起什么,似随意而叙,“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什么?”“你会武。”这一句是肯定而非问询。滞于半空的手正在斟酒,闻言顿了一瞬。鲜亮的酒液呈漫瓷杯,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何以见得?”“那一次凤台初见,你与我交手,你出招有序不乱,节奏稳健,力量虽绵,但寸力十足,可见有习过武的底子。”他话音平静,执起酒盏微微一啜,“只不过你当时用的是刀,但以身法看来,你的一招一式,倒更似是剑招。”她略一沉默,窗外的乐声入耳玲珑,凤箫声动,悠扬而婉转。隔了好一会儿,终于低声开了口,“我自小学艺,确实习过一些防身之术。”他轻轻一笑,见神色难以断定这个缘由他是否信服,片晌又问,“那为何不用剑?”“我已经忘记怎样使剑了。”她回答得很迅速,半敛的睫轻阖,覆住了眼眸的神容。李祁景却心头微诧,“你……”他方想再问什么,楼下却蓦地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扰破了入耳温韵的丝竹乐音。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快乐~~今日有二更哦~~木哇~~~~第71章入宫李祁景错愕望去。望楼之下,一个高壮犷悍的男人疾言厉色,粗暴地推搡着一名衣着单薄的卖花少女。少女又惊又吓,屈膝跪地连连求饶,却丝毫无法化解男人的愤怒。男人奋力撕扯,粗壮的拳头倏地扬起,狠狠掴了少女一个耳光,即便如此还不肯解气,他猛地夺过女孩紧护的花篮,掷在地上狠狠踏踩,任由如何哭喊仍不放松。无数鲜花零落一地,碾踏成尘,望去好不可怜。灯会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磕绊更是寻常小事,可这般暴力便是过了。周遭的行人看不过去,纷纷围观劝解,却更加惹得男子污言辱骂。那一声声恶毒的诟谇不堪入耳,光是听闻便已令人心惊rou跳,奈何那男子行貌狂莽,无人胆敢贸然阻遏。他只看了一会儿,自顾转回了目光轻轻啜饮,神色异常平静。慕容素未曾看楼下,默默盯了李祁景良久,许久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喜欢女人?”喉头一呛,李祁景一口清酒立即喷了出去。她视若未见,把玩着精致的黛瓷小盏,继续自顾道:“你身边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你可是有断袖之癖?”他轻轻咳,以手拭去唇角的残酒,眼神愕得怪异,“什么?”她略一沉默,回答得十分平静,“寻常男子望见此景,但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