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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四目相对仅是一瞬,成良便移了眼,盯着一旁的桌子说道:“自姑娘昏迷不醒,郎君一直未曾安睡,白日里事务繁忙,入夜后还在此处守着,想是见了姑娘无恙,这才安心睡去,连娘子既为医仙,必是不会诊错,郎君当是前几日亏的狠了,有些吓人罢了。”成良未再抬头,回了话便退出门外,其背影看着沉稳,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此举无异于落荒而逃。他心中乱的很,一是担心她的手那样小,郎君这样紧握着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二是一见了她,便止不住的回想起那夜的光景来,胯下之物隐隐又有抬头之势,若是被人瞧出来,这脸还要不要了?其三便是郎君昏睡过去都不曾放手,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着实有些……扎眼!屋外成良心绪纷乱,屋内之人也是无暇他顾,连晶欲命人将苏泽抬回他的卧房安睡,奈何怎么也不能叫他松手,如玉便做主留了他在自己屋里,连晶思量一番,到底未再相劝,摇着叹息而去。“泽儿。”既是抽不出手来,如玉也就随他去了,泽儿自小粘她,此番好容易相见,她又数日不醒,当是被吓着了,让他安心睡上一觉也好。她似幼时一般轻抚苏泽的头顶,见他睡得深沉,如玉总算是松了口气。如今只剩下她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再受不得生离死别之痛,唯愿余生岁月静好,能看他娶妻生子,今生再无他求,至于辰砂……只盼再不相见,也好过他与泽儿两败俱伤。当初不过一句顽笑话,谁能想到竟是一语成谶,爹爹那样好的人,着实去的冤枉。她与辰砂,终究还是有缘无份呢。就这般一躺一坐,腿被苏泽压的麻了,她也未敢动上一动,其间小丫环送来一小碗清粥,也是轻手轻脚的喝了,这才靠在床头,复又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只觉得脸上微痒,睁眼观瞧,就见苏泽坐在一旁看着她,目光炯炯有神,哪里像个缺觉的。“阿姊醒了,身上可还有哪处不爽利?饿不饿?我叫他们传饭?”他笑。“我没事了。”她也笑。屋内已燃烛火,苏泽当是收拾过了,方才滚乱的发丝已是梳理服贴,玉冠束起,眼中血丝亦消退不少,就连衣裳都换了。她笑道:“你可是睡饱了?下回可不许再这样吓人!我不过是昏睡不醒,哪怕要死了……”苏泽出手甚快,如玉尚未曾看清他如何动作,小嘴儿已经被他捂住,“阿姊还想有下回?我这三魂七魄都要叫你吓飞了,偏你还要反过来埋怨我!我不管那些大道理,如今好容易才能团聚,往后有我在,必不再让阿姊吃苦了。过几日等你好些了,我们便启程去洛河水寨,我还有惊喜给你留着呢。”“惊喜未曾见着,你那一摔,惊吓倒是不少!”如玉舍不得说他,招手叫他近些,苏泽乖乖凑到近前,两眼被烛光映着,似有金芒流转。她端详半晌,拍着他的头顶笑道:“泽儿长大了呢。”“阿姊也知我大了,就不该再像哄骗小儿一般对我。”他偏了头,躲过如玉的手。“也是呢,你都这般大了,着实不好一直在我屋里呆着,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苏泽嘴角一抽,腆着脸说:“不是还未到加冠么,倒也算不得成人呢,再说又有谁敢挑我的不是?”他得寸进尺,越发没了正形,笑嘻嘻的又贴过去,“阿姊就不想我么,这就要撵我了!”如玉伸出两指,抵着他的额头将其推开,正色道:“说起这个,为何他们都要叫你郎君的?”被她推的有些悻悻,苏泽蔫头耷脑的说明了缘由,“他们俱是平谷县内被爹爹救下的百姓,我随师父返乡,着眼之处皆为断壁残垣,乡民多无立锥之地,一时不忍便开了咱家宅院,供他们暂住避寒,而后一来二往的,便有些人专门随着我入了水寨,以求谋生。最初本是以小郎相称,后来我年纪渐长,又无父亲在上,便以郎君称呼了。”“这水寨又是何处?”称呼一事如玉并不太过在意,只是那些灰衣人令她有些忌惮,当日与辰砂决裂,她被连晶搀扶着向外走去,出了门才知道,孝女居院内已被这灰衣之人站满,只是擦身而过,便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她也见过朝廷兵丁,却并无这等气势,是以她难掩焦虑,刚一醒来便要问个清楚,总怕苏泽年纪轻,又不知事,就被那师父带着做了什么抄家灭族的勾当。如玉眼中担忧满满,不一会化作一汪清泉,洗去了苏泽心中的戾气。自始至终,阿姊从未变过,她一心要他安好,哪怕自身悲苦,也从未弃他于不顾。有她这样疼着固然暖心,可他也不愿再让阿姊受苦。执起如玉的手,苏泽出言安抚,“阿姊不必过于担忧,说是水寨,其实不过一群穷苦百姓,相依共存而已,平日里借着水利,做些渡船贩货的营生,又碍不得谁,只要旁人不来寻衅滋事,日子也是安稳的。”“如此便好。”如玉点点头,想要将手抽出来,试了几次都未能如愿,笑得颇为无奈,“你都多大岁数了,不可再像小儿一般动手动脚的,快些放了我罢。”这一天他苦等五年,哪有说放就放的?苏泽不仅未曾放手,反倒握得更紧了些,有些忐忑的问道:“我坏了你的婚事,阿姊可是怪我?”如玉愣了一瞬,缓缓摇头,“不论他是为何向上推举爹爹,总归是因着此事至使爹爹亡故,仅此一事,我与他也……再无缘分,若是你不拦我,真成了夫妻,又要叫我如何自处?”“阿姊莫哭。”美目之中又见泪光,苏泽看得手足无措。他只当长大成人之后,再不会如同幼年一般遇事无力,哪知见了阿姊流泪,仍像是白活了这些年,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真真是一点长进也无。如玉潸然泪下的模样瞧得人分外心疼,苏泽身形一动直接将她抱起,打横放在自己腿上,任她靠在肩头哭泣,“是我不好,想了好久也寻不到个和缓的法子让你知晓,天底下最不愿见你难过的就是我了,可又偏偏是我让你这样……阿姊莫哭,你打我一顿出出气罢?”如玉以手拭泪,哽咽道:“净胡说,好好的我打你做什么?你先放我下来,这番作态像什么样子!”依依不舍的放了如玉,苏泽难过更甚。他脑中的阿姊总是比他高挑,遇事便要将他护在身后,直到把她抱在怀中他才惊觉,原来她是这样娇小,而他竟是由着阿姊……拖着这样娇弱的身子护了这些年么?枉为男儿身!正当他心潮澎湃又要急着表衷心时,如玉又问道:“你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