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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了,自然会败。这件事余欢都与他说了,参与的人里面不仅有丞相,还有宝亲王,没有宝亲王的十万大军,和宝亲王送去的消息,丞相不可能劫杀先皇的亲兵。二皇子一党也不可能退让,那可是皇位啊,值得付出所有,但是因为他不敢争,可想而知这个人有多厉害。他很高,站在古扉面前,古扉感觉到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的。他低垂着眼,面上古波不惊,“殿下……不,从今天起该叫您陛下了,马上就要登基了,您做好准备了吗?”古扉咽了咽口水,“我……”“嗯?”宝亲王眯起眼看他。“朕……准备好了。”太高了,需要仰着头看他,古扉很不舒服。“那走吧。”他率先一步在前面引路。古扉随后跟上,俩人从长明宫出发,去金銮殿。说起来明明后宫不能进男人的,宝亲王也是男人,他居然可以出入自由,真是……藐视皇权啊。古扉走到半路,突然顿了一下,看向远处的屋顶上,他方才似乎看到有人一闪而过。其实心里知道是谁,只不过这半个月,他都没有出现,今儿是他登基之日,就像成年礼一样重要,所以他出现了。“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宝亲王停下脚步等他。古扉连忙快走几步追上他,“没什么。”宝亲王闻言扭身继续走,古扉亦步亦趋跟着,不死心,频繁回头,想看看那道身影还在不在,可惜,并不在,仿佛他看到的只是错觉一样。古扉快到金銮殿的时候又碰到了人,这次是扶月公主,身后带着明生,微微朝他行礼,他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到了金銮殿附近,身后突然有个小太监追来,说是贤贵妃惦记着殿下该是没用早膳,特意炖的清粥。粥被元吉接下了,没有喝,因为他的身份不一样了,不会再让他乱喝旁人的东西。上汉白玉桥时宝亲王领着他,他没多少紧张感,还有闲功夫观察四周,两旁占满了五品以下的官员,官袍上绣了飞禽和走兽。飞禽是文官,走兽是武官,绣的图案不同代表官阶不同,他最近几天没白补课,大多能识得一二。古扉慢宝亲王一步,抬脚朝上走,到尽头时身后齐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古扉知道步骤,没有回头看,随着宝亲王一起走到金銮殿门口。宝亲王先一步归位,留他一个人站在诺大的宫殿前不知所措。金銮殿太大了,大到显得他很渺小,像一粒尘埃,轻飘飘没有重量。古扉仰头瞧了瞧‘金銮殿’的牌匾,目光突然坚定起来,他当皇帝当然不是来做尘埃的,他是要做天上的白云!不要慌,按照先前礼部尚书说的步骤来。古扉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了进去,踩着红毯,上了金水桥,站到那座压了万千枯骨的龙椅前,犹豫着,终是一甩衣袖,坐了上去。桥下众大臣纷纷撩开衣摆,行三跪九拜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古扉歪头看向元吉,元吉明白,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打开,“宝亲王接旨。”宝亲王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众大臣亦然。“朕尚年幼,无力治国,今封宝亲王为摄政王,辅佐于朕,共理朝纲,钦此。”那圣旨合上,如愿送到宝亲王手里。这则圣旨当然不是古扉自愿拟的,就像二皇兄不争皇位一样,都是被逼的,安排好的,迫于无奈。第二则圣旨很快下来,无非是感谢丞相理政多年,劳苦功高等等,不忘提了一嘴文武百官,每个人都有夸到。最后一则尊封太后为太皇太后,追封贤贵妃为母后皇太后。之所以加个‘追’字,是因为母后皇太后是皇后,嫡母才能尊封的。贤贵妃是庶,要先追封她为皇后,才能尊封母后皇太后。规矩不能乱。方才贤贵妃送的那碗粥就是提醒他,可别出了茬子,他们每个人的付出都有了回报,皆大欢喜,唯一没什么感觉的大概是古扉了。因为他就像个牵线木偶似的,任由旁人摆布,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无论是娆玉,还是宝亲王,亦或是丞相,他们都没有威胁他,但是有些东西是无形的,它不需要说出来,能感觉的到,像一道道枷锁一样,他亲自给自己上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统领十万大军,他还是先帝的耳目,掌监察之职,太后又是一座大山。古扉算了一下,太皇太后和摄政王是一伙的,太皇太后是摄政王和先皇的生母,还是嫡。太后和丞相是一伙的,丞相管百官,除监察直属皇上以外,基本上他都能插一脚。或许有其他中立的臣子,或是一些选择不战队的,但是那些声音淹没在其它强有力的声音里,几乎听不到。今天他封摄政王的时候没有人有异议,夸丞相的时候亦是如此,说错了父皇的谥号,也没人吭声。父皇一死,他的那一党都销声匿迹,不敢露头。朝廷现在很明显分为两派,像两座大山一般,死死压住他,古扉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难怪,难怪余欢不想让他当这个皇帝,因为这个皇帝一点权力都没有,连圣旨都是别人拟好的。他全程坐在高位上,听着底下众人你来我往的吵架,军队要替换冬衣,户部说没钱,文官说翰林院该修缮了,武官说我们替换冬衣都没钱,你们修个屁。两帮人就因为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吵的不可开交,底下乱成一团,颇是儿戏。古扉想制止,可惜他声音太小,没有人听到。他恍惚间似乎瞧见了另一副画面,一二十年前,这里也坐了一个年轻的帝王,初登基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制止众位大臣争执,但是他声音太小,没有人听到。或许不是他声音太小,是旁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们就在他眼前敲板某件事,之后再请示他,那有什么用呢?已经板上钉钉了。古扉今儿这一遭像做了美梦陡然被人打醒似的,心中藏了万般苦涩,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也没资格向任何人抱怨,因为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只在下朝后偷偷的将自己锁进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做,躺在床上,缩进了被子里,没有哭,在思考,思考将来,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他哪里没做对?是不是真的不该选这条路?他想救的人没救下,想留的人没留住,想保护的人暂时不需要他,他真的很失败。一败涂地,失去了所有,孤身一人奋战。没有花溪,没有余欢,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