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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她看到了也无能为力,却总是存着侥幸,想着至少自己眼前荣华是能保证的,然后只要嫁给姬表哥,进入东昌伯府,那后半生也有着落了,但万万没想到祸患这么快就到了。“这么多年,大宅原本就是靠二叔撑着的,若是没有二叔官场打拼,公府哪来的田产庄园南北奇货?”“这话说的,难道大伯就是吃干饭的吗?要不是大伯留在祖母身边尽孝耽误了,出去随便干点什么,也不会比二叔差。至少不会害公府被削爵!”“不管怎么说,祖母那个大理石紫檀屏风,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就许给我了,还有老家那个温泉山庄……”陆荣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话。事到临头,原本就宅斗不停的人,现在彻底撕破了脸,连形象都不顾。大伯娘大伯父吵嚷着要分家,其他几个姊妹吵着争嫁妆,唯有她,这么多年没攒下什么钱,也没有助力,好容易抱住父亲这条大腿,结果大腿这么快就崩塌了。现在她严重怀疑,荣平能顺利逃跑都是其他几个姊妹使得坏,因为她们就是看不顺眼她占嫁妆,就是想让她和亲。“父亲大人毕竟年纪大了,这次流放边疆,环境苦寒,劳役又疲累,身边若是无人照应,只怕根本活不下去。那一路的伺候,还有边镇的打点总要有人做啊。”大伯娘一边说一边把视线投向陆荣画,其他姊妹也一起看向陆荣画。“你可是跪着上佛山给父亲祈福的,你这一片孝心感动菩萨感动上天,我们自忖比不上,这个时候你怎么不主动请缨了?”“儿女孝顺父母乃是应该的,大哥哥还要顶立门户,接下来你最大,这种事你当仁不让。”……陆荣画彻底傻了眼,她只觉得自己好命苦,怎么好事轮不上,祸事全沾染。陪父亲去边镇流放?那还不如去和亲呢,和亲至少能当酋长夫人啊。她再出去悄悄打听,看还能不能和亲,却被人嗤笑异想天开。“现在后悔,那你早干嘛去了?王公贵族之女可以封公主和亲,你这罪臣之女只能当女奴,被送去了也是婢女。”陆荣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想到迢迢山路,大漠风沙,泛着咸味的水,粗暴野蛮的外邦人,愣生生把自己吓病了,噩梦连连,胡话不断,竟是发起了高烧。然而府中这帮所谓亲人姊妹,是最牙尖嘴利,喜欢隔岸观火,找茬挑事的,表面假惺惺探病,背地里斗说她不孝,乃是为了逃避陪父亲流放,而使出的苦rou计。她病的口干舌燥,晕头胀脑,却连个合适的大夫斗请不来,她恍恍惚惚的想,若是她还在乡下,必不会如此,王氏会为她熬药,给她煮鸡蛋汤,用额头来试她的温度。不不……她赶紧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哥哥还在边镇效力呢。以往打了败仗的将军也是可以罚金赎罪的,陛下只是一时气头上才这么对安国公府,安国公府架子倒了还留着一点底子,刮刮地缝也比农户日子好。这辈子,当什么都不能再当平头百姓!荣平呢?她迷迷糊糊的想,若不是荣平不懂感恩不肯配合,她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80.假千金8陆家的嫡长子陆一鸣闻说家中变故,回来主持大局,他派遣了两个老仆跟着父亲,同时又把家给分了。至于陆荣画,祖母去世定然要守孝的,议亲什么的,也不急,反正她注定要晚嫁了。好不容易让家中消停下来,他再次出发赶赴战场。待到西凉,景色依然大变,草木稀疏,天地辽阔,他打尖休息,却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奇怪的女人。边关不稳的档口,路上出现年轻女性本就鲜艳,尤其她身形消瘦,戴着斗笠,身后有匹老马,腰间却还挂着水壶和长剑。陆一鸣越看这个人越眼熟,忍不住悄悄观察,直到那姑娘喝了半杯茶,他才恍然大悟:“荣平?!是你吧,果然是你。”这么多年没见,他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他偶尔回去,也不是没听人编派过这个离家的meimei,说她在乡下,变得又黑又糙粗俗不堪,可眼前这人双眸莹然,举止利落,不仅依然貌美,还多了一分往日没有的英气和大气。“我听荣画说你跳了河,被大鱼给吃了。”明明是你meimei把我逼下去的。荣平皱了皱眉,懒得就这件事多讲,于是干脆起身行了一礼:“陆公子。”随后便回身交待老板把自己的马好好喂一喂。陆一鸣看她这样客客气气的,显然是有意保持距离,但他越看荣平越是心里疑惑,她这又是马又是剑的要去哪里?陆一鸣毕竟也是要脸面的,荣平不愿搭理他,他也扎着架子,不愿多话,结果他吃完了饭食往西北去,荣平也打包了食物,骑了马上了路。一条黄沙道,直通通蜿蜒向前方,他往哪里去,荣平也往哪里去。陆一鸣终于忍不住了:“陆家现在已经不是国公府了,财帛权势都不比从前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荣平诧异的看他一眼,刚好顺道而已,怎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咋瞧谁都像占便宜的呢。以前国公府高门大户的时候,我也没上门跟着你,现在你家匾额门面都没了,架子都塌了,我来跟着你?荣平懒得理他,心道这人可能刚刚经历家族衰落,受了大刺激,我不跟他计较。陆一鸣特意加快了速度,想把荣平甩开,结果发现荣平的速度一点都不比他慢,荣平在后面,他总觉得芒刺在背,怀疑荣平是要存心看自己这个落魄贵公子的笑话。于是连着骑马赶路几个时辰,往常该打尖的时候也不打尖了,一副坚强能干,吃苦耐劳的模样,其结果就是他当夜在破庙落脚,差点睡瘫了。因为边镇局势不稳,所以有恶乞和暴匪四处流窜,他躺在地上,眼瞧着几个响马呼啸而过,心道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的,他乃一介武夫,年轻力壮,他们便不动他,若是遇到了荣平呢?陆一鸣心里咯噔一下,越想越不安,仿佛有一只猫四处抓挠,他一边扛着劳累的身体再次翻身上马,一边抱怨荣平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乱逛,现在不是他meimei了,还要给她添麻烦。他回身救人,感慨自己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兄长,好男人,结果奔出二里地就看到了荣平。月光下,她收剑入鞘,眼光和剑光一样明亮,一道倾斜的影子被月色晕染,仿佛一枝白梅,熠熠生辉。陆一鸣看看倒在地上的响马,又看看荣平,喉咙忽然有点干涩:“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