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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符咒不是用朱砂画的,是用我的血。”荣平恍然大悟,所以它效果这么强大,它被毁掉了林渺救能感应到,如果那张符都护不住她,那说明她处境极为危急,林渺就能立即来救她。原来师父这么看重我。荣平在心里默默禅忏悔,我不该腹诽您老人家的。“可是你不是不能下山的吗?如果强行下山会怎么样?”林渺没有说话,他深沉而执着的看了荣平一眼,身躯却渐渐消失,荣平很难体会那种感受,她眼瞧着师父就像草上露一般,逐渐透明……“林渺!”荣平立即伸手抓他,结果却被一阵强大吸引力猛地一拽,仿佛掉入了漩涡,再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身上绑缚铁链的美人,美人唇齿开合,轻轻回答:“会被规则强制消除。”荣平攥紧了拳头,心种窜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懊恼和气愤。她头次产生一种类似于不甘,不愿,不平的浓重情绪,浑身都是把那些铁链斩落成泥的冲动。“不要太难过,不断试错,总有踩线的时候。”荣平暗暗摇头。这不一样。她再次回到现实,陪伴着自己父亲度过了他的晚年,等到后来,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又封荣平做了新的国师。她不算惊讶的发现世人没有任何关于林渺的记忆了。玄虚观里的门生不知道自己有名叫林渺的师公,那个老国师不记得自己师父是谁。人世间那些关于林渺的传说也消失了。只有她自己内心里,脑海里总有这个形象在晃动。偶尔她也会觉得大家是对的,她弄错了,但迅速的,一种异样的情感会升腾起来纠错,告诉自己,必须记住他。...96.女国相1“松开!这是我的。”“滚蛋,不许抢!”哐啷,是书架倒塌的声音,如山的书本古籍哗啦啦倾倒下来。砰,是青铜香炉砸在地上的声音,香灰倾洒了一地。孩子的啼哭声,瓷器的碎裂声响成一片,明晃晃灯火,暗幢幢人影,阴森森面容……兵荒马乱,大厦已倾。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是死寂一般的沉静。“爹爹,爹爹。”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拉回了他的神智,他低下头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面容,古井不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容。端详了女儿半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爹爹既然做了这样的事,那自然是不惧家破人亡,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女皇的爪牙明天才到,你走吧,寻个庄户躲起来,安安静静过日子。”少女黯然垂首,泣泪如雨。如今皇朝剧变,女主当政,她爹爹身为宰辅,效忠先皇幼主,坚决不肯妥协,还带头反对。女皇大怒之下,以雷霆手段震肃朝纲,杀鸡儆猴,她父亲自然首当其冲。如今府中下人都开始敛财逃窜,其他亲人也有见风声不对的,早早逃了,就剩下她还留在这里。“我这些子女中,唯有你最像我。有志气,有骨气。爹爹今日身死,乃是酬谢先皇知遇之恩,你大可不必受这牵连。去吧,走得远远的……”下一瞬,滔天的火光升腾而起,火龙翻涌,一片惨红。“爹爹——”荣平从梦中惊醒,差点滚身下榻。她看看身边的矮凳草席,又望望门外的青竹篱笆,轻轻松了口气。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宰相府,这是村镇,是她栖身的小院子。她拿起皂色白底杯子喝了口麦茶,才感觉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彼日夜,父亲纵火**,她带着一架马车连夜离开,来到了这座小镇,避祸求生。初来乍到,也非常艰难,但因她会做人,会办事,懂插花会调香懂针织通文墨,慢慢的也算安了身。现在还有了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夫,现世安稳,后半生有靠,除了偶尔做梦回到灭府当晚,其他于村镇姑娘没有不同。也许自己下半辈子就是这样了?这个念头跳入脑海,随即心底里一阵不甘和不安交错升腾。她理了理头发,走出小室,从屋外的萝筐里抓了把谷子喂鸡子,看着这些毛茸茸的东西争抢啄食,脸上慢慢的浮现出淡淡的笑。她自我宽慰道:这种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一个该为奴为婢的罪臣之女,还能岁月静好,已经该谢天隆恩,深觉侥幸了。可鸡子一顿饭还没吃完,她的岁月静好,就被打破了。门外传来一阵吵闹,拍门声,呵斥声接踵而至,荣平尚未反应过来,门栓已被铁棍撬断,一个年轻少妇,传穿红着绿,在灰尘中昂然而立,满面怒色。“打,给我打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荣平吃了一惊,迅速后退,但已来不及,两个健壮的婆子飞快的冲过来,按住她肩膀就要动手,她措不及防,瞬间挨了两下,面颊一阵刺痛。哪怕灭家当晚,也没受过这份委屈,荣平也被疼痛逼出了怒气,反应过来,一矮身,一咬牙,手肘猛然后击,同时弯腰弓步,飞速前冲……这一串动作她做的极为流畅自然,就仿佛曾经练过一样。那带头妇人抬起的下巴还未放下去,荣平已摆脱辖制,手中多了把明晃晃的剪刀。这是她刚才用来剪菊花的园艺剪刀,硕大而长,伸出去,众人的脸色立即变了。“有话说清楚,怎地随便打人?”“随便打?打的就是你,勾引子良哥哥,哄着子良哥哥娶你,反把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媳妇放到一边去。今日,我就替全天下的正妻原配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自甘下贱没有好下场!都愣着干什么,给我砸!”妇人依然强硬,但大约终究是畏惧了荣平手中的剪刀,这些人不再来打她,反而开始拆家毁物,眼瞧着好好的花园子转眼就成了败蕊残叶,整整齐齐的置物架被打翻在地,鸡子黄狗被撵得乱叫乱跑,荣平气极,寻了个空当,飞快冲过去,把剪刀夹在了那妇人的脖子上。“你……”妇人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她来之前打听过,这小狐狸精能说会道,又认几个字,长着一张桃花脸,最会哄男人开心,可那些人没告诉她这个小狐狸身段这么灵活啊。“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荣平冷肃了一张脸,她的样貌极为清纯秀丽,但眼睛像极了位及人臣的父亲,深邃,幽冷,落在人脸上的时候,仿佛两把拆骨刀,直直地挖到人的心眼里。妇人畏惧的点了点头。其他人见事不妙已罢了手。荣平制着妇人走到了自己屋里,让她坐在矮凳上,还给她上了一杯茶。“说吧。”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