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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小声哼哼说:“陛下再欺负我,我明天回了娘家就再也不回宫了!”——也恁得气人!晏回微眯眼,加快了动作。唐宛宛一时不防,一连串娇吟从嘴边冒出来,那处绞得晏回头皮发麻。他俯低头凑上她唇边,低声笑着说:“噤声。司寝局的嬷嬷还在外头听着呢。”唐宛宛大惊:“为什么要听?这是什么毛病?”“你不知道?”晏回倒是有些奇了,以为这些事荣莲女官该给她讲过的,便解释说:“每个月哪一天行了房,从几时到几时,有过几回,几时叫的水。这些事司寝局都得记录,若是没有嬷嬷在外头听着,谁能清楚?”唐宛宛瞠大眼睛,声音轻得几乎成了气音:“她们也能听到我这样……这样叫?”晏回闷声笑了,探入舌索了一个湿吻,声音也是含糊不清:“你叫得小声些,她们就听不着了。”其实这规矩自古有之,可晏回心防甚重,尤其厌恶自己的私事被他人窥伺。司寝局确实是有侍寝记录,可谁敢真的听帝王墙角?嬷嬷也不过是候在外殿,以内殿熄烛为始,以叫水为终,这么着估摸个大概时辰。晏回就是想逗逗她,瞧见身下的姑娘咬着下唇含羞带怯地看着她,被撞得声音破碎还不敢叫出声,自己捂着嘴将声音压在喉咙里,清凌凌的眸子里只有他的倒影……晏回就觉得自己一向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心软得不可思议。这滋味实在难言,比鱼水之欢更进一步,离掏心掏肺还差一步。一下子明白了何为英雄气短。*次日两人是从东面保奉门出的宫,统共三辆马车,最前头的一辆坐人,后头两辆都装得满满的,全是挑出来的回门礼。另有随行侍卫若干。唐宛宛掀开车帘瞧了瞧,当下大吃一惊:“这么多?”身为天底下最富有之人,晏回但笑不语,总算找回了点身为金龟婿的自信。唐老爷朝会结束之后就收到了口信,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家,让仆妇小厮将家里好一通打扫。等晏回和唐宛宛到了,唐家举家在大门口侯着。唐宛宛喜上眉梢,要跳下马车的当口却被晏回按住了。“怎么了?”她正诧异,却见陛下先她一步下了马车,然后转身递过一只手将她稳稳当当扶了下来。这一幕自然让唐家人欣慰不已,心思最细的唐夫人都红了眼圈。这条街两面住的都是官家,怕人多眼杂,唐老爷将晏回迎进门才请安,正撩袍要跪,晏回却上前两步将他扶住了,微微笑着喊了一声“泰山大人”。唐老爷一个哆嗦,忙屈膝跪下了,口中直道:“不敢不敢,陛下应以君臣之礼相待,万万不能乱了规矩啊。”晏回来之前就预感到了这样的情形,毕竟身份使然,他称一声“泰山大人”是情分,唐老爷行君臣之礼是本分。若是唐老爷欣然受了他的礼称,反倒要让晏回多想了。见过礼之后,唐老爷虎着脸训闺女:“宛宛你又胡闹!陛下朝政繁忙,你怎么能撺掇着陛下陪你出宫来玩!”晏回笑说:“唐大人不要苛责宛宛,今日出宫是朕拿的主意。宛宛还特意跟朕借了个御厨带回家里做午膳,孝心可嘉,该表扬才是。”“陛下说得极是。”唐老爷脸上严厉的表情一收,又是一副笑模样了。晏回被人引着一路往正厅行,还不忘一只手虚虚揽在唐宛宛腰间。唐宛宛头回在人前跟他这么亲近,又被她娘笑眯眯瞧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无论走快两步还是走慢两步都避不开腰后的手,只好红着脸不说话。几个男子去了正厅说话,唐夫人拉着唐宛宛回了自己的屋子,先是挥退了丫鬟,又把门窗都关严实,连支摘窗的横闩都检查了好几遍。即便如此,唐夫人说话时还是压低了声音,悄声问她:“宛宛啊,陛下那腰伤……”唐宛宛嫩脸一红,想起这三个晚上只觉得腰酸腿软,没忍住倒了一顿苦水:“娘啊,陛下他腰伤早好了!他不仅腰伤好了,他还没隐疾,坊间传闻都是假的啊假的!他也没有起早贪黑地处理政务,每晚上都能抽出一个时辰来欺负我!”唐夫人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不光没体谅女儿的心酸,还十分欣慰道:“如此甚好。”又忙问:“那太后呢?太后可有给你立规矩?别的妃嫔可有欺负你?”唐宛宛还挺懂事,只报喜不报忧,把太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快要跟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一个样儿了。她还专门挑着妃嫔的好处说,不好的事只字不提,避重就轻地打马虎眼:“钟昭仪最爱读书,关婕妤个子最高,侯美人最好看,冯美人送我的珊瑚树最值钱。”最后眼也不眨地说瞎话:“德妃长得最难看。”唐夫人诧异:“不能吧?娘虽然没有见过德妃娘娘,却听好些贵夫人说她的容貌是京城出了名的,未入宫前求亲的人就没停过,她家门槛都被踏破了好几条。”唐宛宛笑眯眯:“反正我就是觉得她最难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没一处好看的。”唐夫人无奈扶额,听她说了一通不着四六的,心里倒是踏实了,想来宛宛还没受什么欺负。第30章留膳这是晏回头回在唐家留膳。一听陛下来了,唐家的厨娘都不敢做菜了,连择菜前都拿香胰子洗了五遍手,即便如此还是战战兢兢。好在有那位御厨挑大梁,她们打个下手也就是了。两位嫂夫人不便见外男,唐家爹娘与两个儿子作陪,自是其乐融融。“微臣家里没存着什么好酒,陛下怕是瞧不上。”“这是宛宛出生当年埋下的女儿红,陛下还没有喝过呢吧。”唐老爷接过下人递来的酒坛子,掀开蒙在上头的红绸布,又砰砰两下拍去泥封,起身恭恭敬敬给晏回斟了一杯,笑得开怀:“微臣敬陛下一杯。”这酒杯足有小孩拳头大,又倒了个九分满,杯中酒液晃晃悠悠几乎溢出来。唐少谨忙说:“爹你不胜酒力,孩儿来敬陛下就是。”“难得陛下来一回,为父怎么能扫兴?”唐老爷格开长子的手,大笑着喝下了这杯。唐家人都心道不好。唐老爷这不胜酒力并非虚言,他是三杯上脸五杯醉七杯必然倒的那种,偏偏唐老爷还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别人劝酒从来都是来者不拒。最最可怕的是他酒品不好,喝醉了不是倒头就睡,反而会逮着人说胡话。唐家人胆战心惊地看着唐老爷喝下一杯、两杯,然后就开始晕乎了。先是拉着陛下的手老泪纵横:“微臣在朝中呆了十多年,这还是头回离陛下这么近啊!头回摸着陛下的手啊!”话落拍着胸脯正色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