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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瞅一眼嗅两口,外头的烤rou香都传进来了。一听侍卫说“可以吃了”,她立马将棋盘一收,拉着晏回下了车。看到兵士都是席地而坐的,唐宛宛回头从车里拿下两块蒲团来摆在地上,这蒲团是红素几人亲手编的,因为是给自家主子坐的,都精致小巧,一块蒲团只有两只巴掌大小。她一个晏回一个,等到晏回要提袍坐下的时候,唐宛宛忙制住他的动作:“陛下等等!”然后又跑上车拿了一个蒲团,跟晏回原先那个并排摆在一起,这才笑吟吟说:“陛下坐吧。”一旁的道几公公掩着口笑了,想来贤妃娘娘是嫌陛下屁股大,一个蒲团坐不下。烤好的兔子rou都片成小片放到碗里了,唐宛宛蘸着酱汁咬了一口,侍卫手艺老道,烤出来的兔子rou质滑嫩,兔皮上还有一点焦香,野菜鱼汤也很有滋味。她一边吃一边喜滋滋地说:“这外边就是跟京城不一样。”晏回摇头失笑:“你傻乐什么呢?才刚走了一个上午,还没出京城的地界呢,这里尚属于京郊。”唐宛宛顿时又颓了。一行人吃过午饭歇了一会儿就上路,紧赶慢赶,总算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一个镇子。这安河镇距离京城不远,南北往来的过路人没地儿歇息,都要进镇子里寻个住处,是以十分热闹。侍卫找了镇子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入住。临下车前,晏回给她往头上罩了一顶帷帽,把整张脸都遮在白纱里。唐宛宛还不太乐意:“为什么要带帷帽啊?”因为常在外边行走的多是些大汉,性子比较糙,看见个美人指不定要调侃两句,图个嘴皮子爽快;就算他们没这么荒唐,只是多看两眼,晏回也会不高兴的。这些跟她解释反倒麻烦,于是晏回面不改色说:“你长得太美,怕把别人的魂儿勾跑了。”这句话正正好戳在唐宛宛的心坎里,十分满意,戴着帷帽下了车。侍卫引着两人往客栈里行。他们来得有些晚了,提前住进来的是一个晋商帮,三十多个大汉住得散,前院住了十几个,中院住了十几个,后院也住了一拨。人倒都挺爽快,侍卫本想给些银子让他们将里面的院子空出来,这些人却没要银子,拿着行李换到前头的院儿去住了。那家领队的是个比晏回还要年轻的少爷,穿着一身锦袍,颇有两分儒雅之气,还带着十多个仆从,另请了镖队护行,一行人中没一个女子;晏回这边却是带着俩小妾,另有好几个丫鬟,都是养尊处优的模样,看上去就不像勤勤恳恳做生意的人。那年轻少爷行出来时跟几人打了个照面,唐宛宛定睛看了看,长得还挺俊。他旁边跟着的几人要么是目光精亮精神矍铄的老者,要么是脸庞稚嫩的年轻小伙;再往后看,都是抱着刀的彪形大汉,有一个脸上还有刀疤,看着挺渗人的。大概是看出几人气度不凡,这位少爷拱手笑了笑:“敝姓竹,字如晦。要在这客栈中住个三两日,手底下都是一群粗人,若有叨扰还请原谅则个。”金吾卫副提举贺知舟怎敢让陛下开口作答?他忙接过了话头:“竹公子客气了。”待几人走远,唐宛宛小声说:“这人好会说话啊。”明明是人家先住进来的,自己这边要请人家换个住处,换成谁心里都会有两分窝火,若是遇上脾气暴的指不定要吵上一架。而这家少爷不光不嫌他们多事,行了个方便还主动示好,实在是太会说话了。晏回跟着侍卫往最里面的院子行,闻言说:“晋商一向以仁义走天下,还有个‘学而优则商’的说法,越是家业庞大的,为人越好打交道。”唐宛宛一进了客栈就好奇地左右张望,这家客栈共有三进院子,最前头一个院留作大堂,后头两进院子东西南北四面都是屋子,中间再有两排屋子横亘,成了一个“皿”字形。每个院子都是上下两层楼,再在南面开出一道出口。贺知舟将人领到了地方,恭恭敬敬一拱手:“爷,您往最中间住,周围一圈都是咱们的人,其他兄弟住在左右两家客栈,必能万无一失。”晚膳用得简陋,比宫里自然要差远了。不过能开店的都有两分手艺,唐宛宛这么多年来吃遍京城的路边摊,一点都不挑拣,不管哪儿的吃食都能吃得有滋有味的。等进了屋,新奇的东西就更多了,墙角立着一张床,前头有壶门形木镂装饰,床外侧摆着一张小小的炕桌,上头放着一个瓷壶两个茶盏。这床居然没有四条腿,而是实心的。唐宛宛蹲下身掀起床被看了看,底下竟是泥砌起来的。她看得稀奇:“我还没睡过这样的床呢。”“这是土炕,一般是寻常人家用的,你出身富贵自然没有见过。咱们京城也少见,百姓冬天都在屋里生炭火,都嫌土炕不好看。”晏回说。今日见了不少新奇东西,唐宛宛一整晚喋喋不休:“陛下,晚上的时候那店小二问咱们‘打尖还是住店’,打尖是什么意思?”晏回说:“就是休息一会儿,吃个便饭的意思。”“那进门的时候,小厮怎么把咱们的车马都给牵走了?”晏回说:“那么多马挡在店门口会挡了人家生意,客栈后头有个马厩,就牵去那儿。”唐宛宛点点头,又嗅了嗅:“屋子里燃的香怎么跟咱们平时用的香不一样?闻起来味道怪怪的。”晏回无奈答:“那是劣质的熏香,想来是除异味用的。你在京城用的都是上等香,闻起来自然不一样。”“还有这床为什么没挂床帐?”晏回听得心累,自己也不清楚,只能信口胡诌:“现在没蚊蝇,所以不用床帐。”也不知她这一晚上怎么攒下这么多问题,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京巴佬。晏回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杯茶解了解渴,问她:“你从没住过客栈?”“没有呀。”唐宛宛摇头:“我在京城的时候肯定没住过,从小到大又只去过江南,太爷爷带着去的,一路上有时住在我太爷爷朋友的家里,更多时候都住在远房亲戚的家里——陛下你也知道的,我家亲戚太多了,因为京城花销太大,好多人都去了别处落户,天南海北哪儿都有。”话刚说完,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咱们吃完晚饭的时候,那掌柜的为何笑得一脸jian相,问咱们要几个私窠子?私窠子是什么?”晏回微微蹙着眉,纠结了好一会儿,寻思着还是得告诉她,她才能消停。于是一翻身把人压下了,低头看着她说:“就是从私妓馆里唤几个姑娘过来,做咱俩晚上会做的事。”唐宛宛呼吸一滞,不说话了。她还是知道私妓是什么的,眨了眨眼慢腾腾说:“这样……好像不太好……”旁边屋子住着的关婕妤噗嗤一声笑了,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