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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伸出手去扶些什么,却往后仰倒在地,人事不知。等她醒来,想办法挪移到窗边,哪里还看的到什么人影!她扫视了一圈屋子,发现屏风前少了张方椅。再一想那声闷响,怕是大嫂抱着那张椅子跳了湖,不想再活了。刚听见大嫂跳湖的时候,她是准备马上就奔出去救的。可是晕了一晕再醒过来,她的脑子里就开始想起了别的东西。什么叫老的下不了手,还有小的?这信国公府最老之人,就是她的公爹,小的……小的……难道是她丈夫?方氏渐渐由惊而惧,由惧而怖,背上冷汗一阵阵冒将出来,一颗心几乎也挺了跳动。她只觉得这大嫂的面目是那么的可怕,她那般贤良淑德示人,原来都是假的!她先前以为她不过是因为一直管家,已经不允许别人染指她手中的权利,才对她颇多防备,想不到是想用这个来害人!她看了一眼轩台,咬咬牙,终是什么都没做,又回了锦绣院。“这便是那晚发生的一切。”方氏闭上眼。“我后来是对大嫂见死不救了,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大嫂死后,我以为公爹一定会上折让李锐继承世子之位。因为毕竟他只有成为了世子,以后才算有了安身立命的依仗。谁料公爹上折让你继承爵位,我才算松了一口气。”“我管家以后,赶走了所有不是家生子的奴仆,我又不敢添人,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过了好多年,眼见你终是没事,连大嫂的娘家都很少过问这个外甥,这才相信那些人是不会再来找我们了。”“我养坏李锐,也是因为这个,只有他又蠢又笨,你的国公之位才能安稳。我是自私自利,被这国公夫人的名头冲昏了头脑,但我更惜命。一开始我并不想杀了锐儿,养了这么多年,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也是假的。可是后来我见他越来越大,马上就要移出去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又来撺掇他对付你我,我就又生了邪念。”“娘以前从未关心过任何府里的事,李锐一出了东园,她又突然伸起了手,又照顾起了李锐……”“那是因为你在药里做了手脚,被娘看出来了!”李茂沉着脸斥道,“她若不伸手,李锐就要被你害死了!”“不,你是没有注意过娘现在看李锐的眼神……”方氏抓着李茂的手,一脸惊慌失措地说:“那不像是在看着孙子,倒像是在看着儿子啊!”李茂霎时之间,犹如身在云端,飘飘忽忽,半天也无法回过神来。“那一夜的事情,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可是此事毕竟已经成了我的心结,日日在我心头萦绕。在那一夜之前,谁不夸大嫂贤德?谁不说她是大伯的贤内助?可是就连大伯之死,都和她离不了干系。能刺杀先皇,那是多大的势力?大嫂又怎么能嫁进的公府?”“她刻意接近大伯,是为了什么!”“还有娘!现在娘一下子又认识字,一下子又会做扳指,又会说什么,我……我怕是张静阴魂不散……”“你胡扯什么!”李茂听到这里,猛瞪着眼睛看着方氏:“那是我娘!我看你被这件事逼得太久,已经有些疑神疑鬼了!”“就算不是张静的魂魄回来了,也是老太太身边有了那方的人!不然老太太为何突然变得这般奇怪!”方氏咬着牙说:“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他们就是要让信国公府倒!我找了神婆来驱鬼,所有人都在诬陷我用巫蛊!他们想让我死!”“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我那一夜在那里!”“你想的太多了,这样不利于腹中的胎儿。”李茂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妻子的头发,“今夜你已经累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此事我们回头再商议,现在我心头也很乱……”“什么胎儿?我哪里有什么孩子!她们连你都瞒着吗?你听我说……”“方婉!你怀孕了!你有孩子!”李茂一只手抓住妻子的肩膀,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把它放在她的肚子上。“你肚子里有孩子,千真万确!娘从不拿子嗣开玩笑!”李茂见妻子已经魔怔到这种地步,忍不住悲苦道:“我在九死一生之时,还在想着家中有你和孩子等着我回来,拼命奔逃。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自己有了身孕,难道不能知道吗?”“方婉,你把自己糟蹋的太过,这些事你闷在心里,除了可以伤害自己,再伤害别人,还能改变什么?你说他们想让你死,在我看来……”李茂的眼睛瞬间红肿了起来,几乎不能言语。“他们已经杀了你好几次了,方婉。”李茂握着方氏的手颤抖了起来。“他们杀了你的理智,杀了你的温柔,杀了你的善意,将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刚嫁与我时,我们两相爱悦,你性格是如此温柔可人。我虽然资质平庸,却从来没有因此而不甘,我就是中人之姿,过中人的日子就是了。你我夫妻和美,成婚不久又诞下麟儿,那时我是何等的襟怀爽朗,意气风发,你又是如何的心满意足,满心欢喜……”“如今我们虽然得了这国公之位,你扪心自问,比那时候还要快活吗?兄长和大嫂都只能那般下场,那些人,又怎么是你一个人就能防得住的……”“方婉,你不该恨任何人,你该恨的是那些人啊!”方氏感觉内心一片空荡。脸颊被泪水沾湿的地方,如同刀割般的刺痛着。她茫然地流着泪,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流泪。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抖动着嘴唇,怯怯地问道:“是真的有孩子?不是皇后和娘联手骗所有人的?”李茂重重地点着头。方氏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一下子瘫倒在了丈夫的身上。“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李茂抱着自己的妻子,看着她沉沉睡去了。他从宫里回来,没有洗漱,没有换过衣服,一身灰尘,满脸风霜。可是他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妻子,一点也不想松开。自己智谋不足,眼界不够,从小就听不懂父亲和兄长议论的那些事情。他妻子是长姐,被教养成相夫教子的女子,没经历过大事,能嫁给他,也全是看家中已经有了个世妇,只能再添一个勋贵出身的女子。他们夫妻都是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