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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继承人,他的姻亲关乎着整个信国公府未来的前程和命脉。信国公的嫡妻地位,几乎和信国公一样重要。嫡子是她所出,她会开始参与皇后主持的各种命妇的宴会,她还代表了丈夫兼顾后院的能力。方氏犯了那么大错,皇后和老太太也不敢随便伸手让李茂把她给休了,还要小心翼翼地给她找各种理由“休养”,就是为了怕影响到李茂、李铭和公府未来的前程,从这种局面,就已经可见这嫡妻的位置有多么重要了。邱老太君关起门来,只顾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固然是快活,可是若陆家真的退了亲,到了适婚年龄的锐少爷该怎么办?要是做为嫡长孙的锐少爷一直都迟迟没有结亲,那铭少爷也是不可能成亲的。如此一来,府里两个大好男儿,说不定以后婚事都要被蹉跎。万一是方氏这肚子里是个女儿,连这个嫡女都难嫁了。花嬷嬷身受信国公府大恩,基本上又是看着这两个孙少爷长大的,自然是不希望府里的几位小主子要受到这样的挫折,所以她才敢趁着这次锐少爷抱怨,顾卿为自家的孩儿委屈的时机,要斗胆提上一提。花嬷嬷见邱老太君一点都没意识到她的作用不仅仅是管家而已,忍不住把自己的顾虑说个详尽,又在顾卿满脸震惊地表情中劝道:“太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交际,也久不在外走动了。可是您今年才五十有余,不是七十有余,就算是晋国公家的老封君,年纪那般大,也没有一天到晚守在家里,或者不让人上门拜见的道理。”花嬷嬷平时帮着顾卿处理各种琐事,自然是知道许多详情。正是因为她处理的多了,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位女主人,实在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她只是外人,这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否则,反而招人厌烦。“您想想看,您一年到头,到底推掉了多少人家的帖子?除了张府的大姑娘及笄,您去主持了一回,您还去过哪个府上?以前还能说没有出孝,是身上有重孝,离不得府,也不能迎人。可是如今都已经出孝一年多了……”“太夫人,您什么约都不赴,就连皇后娘娘的大宴你都不和别人多交际,这么久了,京城的交际圈子里,怕是早就没有信国公这一家了!”顾卿睁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完全没想到这上面去过!作为一位穿越人士,她对于自己“夺舍”的这种事情,是非常心虚的。而且她自认不是演技超强或者心智过人之辈,对于把整个后宅玩的风生水起这种事,别说没有自信,想都不敢想。她不是魂穿到某个小孩身体里,若是那样,还能慢慢学习。她来的时候,万事都已经尘埃落地,再学也都徒让人耻笑而已。这样的她,又怎么会让自己投入更大更复杂的环境里去?她只能选择做一只鸵鸟,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当做整个世界只有皇宫、外面、家中这三个地方。而外面有多大,她是不想知道,也不愿意了解的。也许偶尔会去看看灯节,瞧瞧热闹,那也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去听,去看,去想。可花嬷嬷现在这一棍子,彻底把她给打醒了。往日里她不愿多管闲事,不愿意理家,不愿意处置人,不愿意这个,不愿意那个,可如今,方氏一倒,她还不是都一样样的都做了?如今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对管家连消带打,说的人家面红耳赤的熄掉那些小心思,也可以将算盘打得和账房先生一样好,她甚至已经开始渐渐尝到当年刚穿过来时大手大脚的苦果,也了解了方氏当年为什么一到过年就对着她愁眉苦脸。不用做,不代表就不会错。恰恰,不做,就是最大的错误。只要她还当着这国公府的老太君一天,她迟早就要把这个身份贯彻到底,避是避不掉的,也只会造成更大的遗憾。她是超一品的国公太夫人,是整个大楚最高品级的诰命夫人。她若想要去做,会比许多拼命挤破头想要进入上层圈子里的妇人们容易千百遍。只要她想。这是个婚姻包办的年代。李锐和李铭平日里能接触到的姑娘,不是亲戚,就是丫头,等长大以后,能随便见到的,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若是她真天真的以为能让两个孩子“恋爱自由”,怕是连合适的对象都找不到。找亲戚?近亲通婚的缺陷,作为一个儿科的医生,她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了解透彻。恋爱自由?若来的是狂蜂浪蝶,或是像张静那样,别有用心,该怎么办才好呢?再制造出下一代人的悲剧嘛?一时间,顾卿陷入了深思之中。片刻后,她苦笑了一下。她恐怕,要从此过上努力勾搭“小姑娘”的生活了。晋国公府。若说顾卿和李锐的烦恼,都属于成长必须经历的“阵痛”的话,如今的晋国公张诺,就已经是痛得刻骨铭心,痛的透彻心扉了。他的父亲到了大限了。老晋国公张允自五年前起,就开始不停的消瘦下去,到后来,消渴又引发了心病和各种疾病,这位世族最倚重、一直执牛耳者的老国公,就真的彻底的倒下了。这么多年来,他的身子一天差似一天,下身不能动弹,犹如风中之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张允自知命不久矣,从去年开始就渐渐用起了虎狼之药,就为了多给后人留下些安排,多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些时间。可是这一天,总还是要来的。张允的卧房里,宫里来的四位御医最后一次会诊,都摇起了头。黄御医更是直白地对张诺说道:“我会对老国公施针,府里再取一片老参与老国公含着,若有什么话,尽早交代吧。”此时的张允,已经因为心脏衰竭的缘故,连话都说不口了。张诺一点都不想给父亲施针,他根本无法接受父亲已经要离去的事实。门外跪着一大堆直系的子弟,可他就是不想动弹一下,更不想出去和他们吩咐可以准备后事了。此时,老晋国公张允的嘴里开始咕哝出“针”、“针”之类的话来,张诺再怎么难以接受,也只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跪坐在父亲的床榻边,请几位御医施针。府里的下人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百年老参,张诺取了一片,让父亲含着,几位御医开始在头顶和脚心各处施针,只见张允猛然一颤,原本迷蒙着的眼睛突然又有神了起来。张诺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这应该就是人之将死,会耗尽所有心力的回光返照吧!黄御医等人见老国公有话要与张诺说,非常识相的带着一堆医官下去了。张诺的心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