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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常用的伎俩,见势不对,立刻先哭嚎着认错。把自己说的越无辜越可怜越无知越好,上位者一般不会计较犯错,却十分反感欺骗。陆元皓久居京中,又除了族长之位,若他说自己毫不知情,虽然没人会信,但毕竟是个台阶,若借着机会滚下,想来他自己的官位是不会丢的。只是他们陆家是要伤筋动骨了。李茂说自己是来送人情的,是因为他决定无论陆元皓到底去不去主动放开圩田,他都会将此事禀告皇帝。他如今和世族有所联系,皇帝也十分清楚,他在世族中打探了这个消息报于皇帝,那叫忠心。可他不希望变成这种难堪的局面,陆元皓苦熬了这么多年才得了一个尚书,何况江南不能生乱,否则水灾过后流民生事,陆家要也生了怨气,那才叫天灾人祸连连。李茂话已带到,也不管陆元皓听不听的进去,自顾自的回了衙门。只留下怔怔出神的陆元皓。当日晚上,驾临坤元殿的楚睿让所有的宫人都出去,一个人在殿里发着火。“鼠目寸光!贪得无厌!居然有脸说自己不知情!”楚睿咬牙切齿地拍着桌子,“父皇当年就不该听李蒙的留下他们,作用没起多少,还辜负了先皇的信任!”“这一群该死的蠢货!”“陛下,消消气,您到底在说什么?”张摇光很久没见皇帝这么生过气了,连忙跪下来温声相劝,“无论是什么样的蠢货,气坏了身子不值啊!”楚睿忍着郁气忍了一下午,若不是担心陆元皓心中惶恐之下做出错事,他也不必和颜悦色安抚他,还夸他为了社稷愿意主动承认错误是义举。可他后来那明里暗里的暗示是什么意思?想要皇家给他们一个保证,以后不会对他们家丢手?他凭什么给他保证?他富有天下,天下都是他的,陆家的圩田占的也是他的地方,他需要给什么保证!楚睿见张摇光神情不安,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又伸手虚抬了抬。“皇后,你起来吧,朕心中气恼,一时失态了。”张摇光站起身,走到楚睿身后为他轻轻按着头皮,“陛下为何气到如此地步?谁鼠目寸光贪得无厌?”“陆元皓。”“咦?陆尚书不是把族长之位都卸了吗?家中田地屋宅都让给新的族长,他有什么好贪得无厌的?”张摇光不动声色的引着皇帝说话。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楚睿和张摇光多年夫妻,连信国公府的事都不瞒她,张摇光也从不插手政事,他这件事自然也就说了出来。原来今日下午,这陆元皓突然求见,一路膝行哭着进了书房请罪,说是察觉陆家如今的族长为了做出成绩服众,竟然围垦了无数圩田,还为了渔利占湖养珠,导致水脉有变。他忧心两岸百姓,担心族中这番动作会引起大的灾祸,所以过来负荆请罪,亡羊补牢。这般“大义灭亲”,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是在弃卒保帅,楚睿虽然也气他弄出这么件事来,但现在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赶紧掘开堤坝准备泄洪。可问到陆元皓到底有多少圩田占了水道以后,他又推说自己已经卸任族长已久,得去信族中统计情况。这一来,就有些不对了。楚睿久和这些世族打交道,这些人想的是什么他一想就知道。虽然说是围垦圩田,但陆家原本得到的那些湖边荒地应该是买的,他只是借了水利,并不算私占良田,真要问罪,还很难定罪。陆家显然是后路都想好了,若不是有发生水灾的征兆,还不知道要继续围垦多久。他是想借陆家和孙家打压江家,可不想再造两个祸端出来!楚睿一边按下愤怒和猜忌和他敷衍,一边套着陆元皓的话。也不知道陆元皓是不是急于甩掉包袱,竟隐隐透露出想要家中和皇家联姻的意思。这一下,算是戳中了楚睿的逆鳞了。陆家的幼子年纪尚小,尚不得公主。陆家长子娶得是孙氏,自然也尚不了公主。陆家两子一女,到底是想如何联姻,一想便知。张摇光听了皇帝的话,心中也是有十分不舒服。她当年虽然没和李蒙定亲,但许多人家都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楚睿当年突然杀出来求亲,许多人家都觉得先皇并不厚道。如今陆家想要和皇家结亲,显然是怕皇帝秋后算账,得了这层保障,就算为了皇家的面子,也不会让陆元皓一家太难看。毕竟未来的皇子妃家获罪,以后也不会再有世族敢真心归顺了。可上代就因为此事得了微词,这代他们怎么也不会再要“夺妻”的恶名了。“他们家是看中了哪位皇子?”张摇光也冷笑了起来。若是他们的意思是看中了他的儿子,不用定亲,消息只要走露出去,江家第一个就会灭了他们。就算江家不出手,她都能让她小丫头香消玉殒在家里。“无论是朕的哪个儿子,朕都不会让他娶陆家女的。陆元皓这种器量和心胸,也就适合在翰林院做个闲散的掌院。放他做礼部尚书朕真是失策!”楚睿心中有气,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我看他家那个女儿,也不必再想着嫁这个嫁那个了。”“陛下的意思是?”皇帝难道要……“这几个月朕先敷衍着陆家,他以为嫁得了女儿?只要朕把陆元皓的盘算透露出去一点,晋国公府、江家、刘家就能把他家的女儿毁了。”楚睿倒没想过亲自对那个女孩出手。多少世族盯着他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婚事,这陆家敢露出一丝觊觎之意,陆家女儿的命就不会太好。张摇光听了皇帝的话,就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最近将有水灾,后宫应当勤俭节约,以作表率。我明日就去贤妃的殿中坐坐,和她商量下此事。”张摇光意有所指地说,“宫中都奉行了,命妇也当节俭才是。”这就是要点命妇进宫了。“皇后做事,朕一向放心。”楚睿点头赞许。“陆家不能再留了,留了是拖累信国公府。朕明日分别召李茂和陆家进宫,朕做主把这门亲事罢了吧。”“这……理由怕是不好找。”“真要退亲,理由多的是……”“两家最近准备纳吉,八字一合,极为相冲,恐有性命之忧。这理由够不够?”楚睿真要做一件什么事来,那才叫干脆利落。“正好,朕因其他事召了张天师入宫,过几日就到,就让他合这八字吧。”张元谋一直想将让正一派成为朝廷亲封的“天下正道”,一个批命,还不是手到擒来?敢算计到皇家头上,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底气,有没有那个才智。他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