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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公子……会认为我不正经。”这是她最大的顾虑。他哥哥和她说话有时候都不自觉的脸红,他爹自她十岁以后和她说话都离了三步。他娘说,她这样的体型,出门就是惹祸,所以她虽贵为高门嫡女,除了去如是庵见见姑姑,就连宫里都不敢随着母亲去。“哦,这个你放心,我拿我的声誉担保,我家孙子一点都不会介意!”顾卿觉得古代实在是太奇怪了,居然觉得姑娘“乳小如鸽”才算是“贞静可爱”。再一想,古代女孩嫁人的时候十四五的多得是,像张素衣发育的这么好的,怕是很少。“事实上,我已经隐隐和我孙儿李锐提过一次了,他说不介意你长得丰腴,会好好待你的。”顾卿笑眯眯的安慰她,“我觉得你好的很,非常好!”张素衣松了一口气,又小声说:“我家里有个叔叔,年纪很轻的时候就出了事,下半身残疾了,脑子也有些糊涂,在我家里一直被养着。我在家时,还能经常陪他说说话,让他开解开解,我若出嫁了,我怕他在府中憋闷,生了轻生之意……”“等我嫁到贵府,能不能经常回去探望他呢?”“没问题,我会让锐儿经常陪你回家的。你有怜悯之心,又关心亲人,真是个好姑娘。”顾卿顿时觉得这张素衣没有一处不好的,连声音都亢奋了许多。张素衣也不知自己是撞了哪路邪,坐在顾卿身边慢慢悠悠的说了许多琐事。什么从小家里长辈就认为她以后肯定嫁大皇子,待她都很奇怪,直到祖父发了火啊;什么她从小就不喜欢大皇子,觉得他装腔作势的厉害啦;什么其实她很喜欢吃rou食,但她娘认为她长成这样还吃rou若是长胖了实在是难看,约束着她进食啦……有些话对着二叔是完全没办法说的,她毕竟是女孩子家,有些女孩子的烦恼,和二叔说了,那就叫浪荡轻浮,不是关心了。当然,虽然二叔也很难让人觉得有性别就是啦。也不能对自己的母亲说,因为她娘是个教导孩子十分严厉的严母,若是她埋怨了,母亲就会批评她太过矫情,或是不够有定性。顾卿笑着听着张素衣“少女的烦恼”,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所以间或回她几句“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者“像你这样不吃就能减肥已经很好了,我家孙女喝水都长rou啊”之类的话,一老一了整整一个上午。“我家曾祖母……”张素衣收住了声。邱老太君已经头微微往右歪倒,睡着在轮椅上了。想到她爹告诉她,这位老太君急着见她是因为只有几个月好活了,所以想见见孙媳妇安排后事,张素衣的喉咙就有些发干。这么慈爱的一位老人,为什么现在就要走了呢?她还想嫁过来好好伺候她,她和二叔相处的很好,和邱老太君应该相处的更好的。“祖母……”张素衣的眼泪不能遏制的往外汹涌。若是连她这样和邱老太君才相处了半日的人,一想到她会去世,胸腔里都疼痛的像是要烧起来,那信国公府里这么多和她朝夕相处的亲人,岂不是更是痛不欲生?他呢……张素衣想起了那个剑眉星目的少年。他会痛苦成什么样呢?信国公府里的几位主子都知道张素衣来过了,而且和老太太聊到让她睡着了过去。顾卿对张素衣的满意和信任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连顾卿清醒的时候自己手写的那本,顾卿都给了她一本。要知道后来写的那些都是花嬷嬷誊抄的,就连小李湄的那本都是花嬷嬷代书的。方氏已经准备把这本书当做传儿媳传女儿传家用的秘典了。顾卿知道方氏的想法后被逗得哈哈大笑。“哎哟,这个还需要瞒什么啊,若有人来借,大大方方借出去就是。信的人肯定会信,不信的人你写再多也不会信的。既然愿意信的,就是肯定我的辛苦,为什么不借呢?”顾卿有时候总是会被方氏的小家子气逗乐,“能帮到别人,我的辛苦就没白费,不要藏着掖着!”顾卿郑重其事的结果就是,李铭和李钊小朋友缠了她许多天,对那本堂婶/娘亲想要传家的“奇书”十分好奇。对此,顾卿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作孽哟!难道让她一个老太太为他们启蒙女性生理卫生知识?“嘶嘶……祖母头疼。你去找你娘问吧。”儿媳妇,对不起啦!老身真的做不到啊!两个孙子的亲事顾卿都算是搞定了,所以她口述,让方氏代笔,写了一封信,让方氏送进了宫。皇帝和皇后都知道邱老太君已经快不行了,此时接到她的信,都是重视万分。她在心中诚恳的说明了自己身子已经不行,但李茂不在家,她即使想要为小孙子定下亲事也没有办法托人去下聘书,因为其他人都不能替代李铭的父亲。所以她想请皇后娘娘下个懿旨,给他家孙儿赐婚,娶了兵部侍郎孙英的女儿孙燕妮。这本是一件小事,但因为关系到信国公府未来世子妃的人选,所以便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亲事了。但正如张静的鬼魂所说的,楚睿一方面想重用李茂,一方面又不希望李茂爬的太高。孙家只剩名头,没有任何实质,这亲事实在不好,但却意外的合了楚睿的心意。又过了几天,在大朝时,晋国公及其几位属下在朝堂上和勋贵派几位大臣吵了起来,而所争执之事,正是为了还在前方的李茂。“明明户部粮仓满到都要漫出来了,为何不将粮草送到居庸关,反倒要李国公自己在周边数州募粮?张大人,您这是要贻误军情嘛!”这勋贵派大臣是李茂的死忠,梗着脖子咬着牙一定要张诺从京中直接调粮上幽燕二州。张诺快被这些不学无术的勋贵派气死。户部的粮仓乃最重要的粮食储备之地,除非遇到大灾大难、前方粮草严重不足,否则不会动用。如果户部的粮仓随便动用的话,那日后遇到粮价暴涨、或是其他地方发生灾荒,户部就没有办法平抑物价,安抚灾民了。物价之事看起来虽小,但一旦关系到民生,就并非小事。民怨则生乱,谁也不知道今年夏天会不会又发生大水,或是大旱,如今才是初夏,怎么可能就动户部之粮?倒是李茂那边,看起来范阳城被占,涿县和怀朔似乎又危机,但居庸关原本就有不少粮草,燕州之后就是北方最富庶、交通最发达,商业也昌盛的通州,何愁无粮?燕州不保则四周所有州县都不可能保住,这些州府怎么可能不送粮上前线?从通州和汾州走,怎么都比更远的京城走更快、更节省成本,也最安全。勋贵派是不懂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