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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熹话音刚落,随着马车上的纱帐一阵翻动,只见一个红色的倩影突然从马车中飞身而出,程金枝定神一看,这是个穿着一身火红嫁衣,模样秀丽的年轻女子。虽为楚人,但她的样貌与处在中原的周人并无多大区别,柳叶弯眉,玉容芊芊,眉宇间凝结着一丝灵动与不羁的傲气,粗看之下似乎并不属于程金枝所想的那类,温柔婉约的女子。她虽然有厚重的嫁衣和头饰加身,身手却不显得迟钝笨重,手中却还握着一卷长鞭,刚出马车遍毫不留情地朝着高珩挥了过去,吓得众人皆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殿下!”“护驾,护驾!”不知人群之中是谁大喊了一声,周围迎亲的将士见状刚想要上前制止,却又听闻另一个略显轻佻的男声从位于公主座驾之后的那辆马车中传了出来。“各位稍安勿躁,不过是舍妹仰慕燕王殿下许久,一时兴起便想趁此机会与殿下切磋一二,各位只管旁观即可,又何须劳师动众。你们这么多人侯在这儿,难道还怕燕王殿下败给一个女子,会受伤不成?”刚才程金枝只顾着想要一睹南楚公主的真容,倒是忽略了这另一辆马车的存在。如今听到声音,便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楚服的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地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眼角堆起了几丝古怪的笑纹。“在下南楚皇子元鹏,特来护送元熹公主一同入周。”第二百八十章唇枪舌剑高珩刚刚躲过元熹公主那毫不留情的一鞭,再闻她的兄长元鹏那番不阴不阳的挑衅之言,心中便知眼前的兄妹俩是有备而来。自己若是不肯应战借词推脱,或是让身旁的周国将士参与其中,必然会被说成是胆小畏惧,瞻前顾后,连面对一个女流之辈都不敢出手比试。放在众人面前,就意为是大周在向楚人示弱,暗喻周国不敌南楚,自喻为手下败将。因而此事并非个人恩怨,而是事关国家荣辱,无论如何,都不能当众失了台面。正思索间,只见元鹏笑吟吟地走上前来朝着高珩躬身施礼道:“见过燕王殿下。”这位南楚皇子一袭楚服,身形高挑,眉目疏朗,虽然身子骨显得有些清瘦,但举手投足间却不失气势与魄力,看年纪似乎与高珩相仿,不过眉角倒是缺了几分成熟稳重,更显一丝轻狂。“衡王殿下有礼,殿下千里迢迢护送公主入我大周国土,兄妹情深,让人敬羡。”高珩神情淡漠地回之以礼,虽然礼数都很是到位,但言辞间却夹杂着明显的冷峻之感。而面对高珩并不热情的态度,元鹏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走近一步挑了挑眉:“都说燕王殿下骁勇善战,文武双全,在下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元鹏笑意晏晏地说着,忽而又故作惋惜之色道:唉,如此看来,没能在战场上与燕王殿下一决高下,还真是在下的遗憾,若有机会......”“这样的机会,还是不要的好。”还未等元鹏说完,高珩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迎上他挑衅的目光神情肃然道:“若是一方硝烟四起,自然百姓疾苦,生灵涂炭,人人不得安生。这历朝历代的君主都希望能够天下太平,永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可似乎衡王殿下并不是这么想的。”“燕王殿下多虑了。”衡王朗声一笑,眉睫微动,“若非不是希望这天下太平,我父王又怎么肯让我这个meimei屈身于此,不远千里前来和亲呢?”他一副假意真诚之态,突然又像是突然说错话似的转色道:“哎呀不对,这倒也不是我父王的意思,是殿下父皇的意思才对。想当初你们周国的君主派使臣来我们楚国好说歹说,苦苦哀求,当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啊。我父王心系天下太平,又不忍民间生灵涂炭,这才让我这位心爱的meimei远嫁来此,否则这会儿,别说你我战场上见了,说不定,我都已经入城了。”元鹏的口气很是夸张,话中又满满都是讽刺之味,尤其是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在说如果两方一旦开战,南楚的军队势必会势如破竹,攻占京城,对大周的国土和政权取而代之。一时间听得除楚人以外的在场诸人全都面带愠色,气愤有加。用程金枝的话来说就是:“真想上去好好地揍他一顿。”眼见元鹏气焰嚣张,在高珩面前故意找茬,反正自己此刻又是女扮男装,她便忍不住上前两步故作困惑道:“诶衡王殿下,你这话好像不对啊?”见程金枝突然气势汹汹地走了上来,元鹏眸色一转,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面露好奇道:“这位唇红齿白的公子是......”见程金枝突然掺进一脚,高珩有些担忧地微微皱了皱眉头,刚想接口,便听程金枝轻飘飘地接了口。“衡王殿下不用管我是谁,只是这众所周知,这自古两国和亲,向来都是以赢弱的一方派遣公主遣嫁于较强的一方,以求得两国和平。怎么这话到了衡王殿下嘴里,却反而颠倒过来了?”这句反驳之言若是由身为大周皇子的高珩亲自讲述,不仅会显得小家子气,还会有伤两国和气。但是让身份不起眼的程金枝来说,既能适时地打压南楚的气焰,又能挽回一些面子,却不会被元鹏真正地加以追究和指责。毕竟他也是南楚皇子,身份尊贵,又是个聪明人,若是因为和一个他眼中的别国小臣计较而被人笑话,落人口实,到头来颜面有损的还是他自己。不过程金枝的话确实触到了元鹏的心坎,只见他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嘴,收起了唇边的笑容,带着几许不友好的目光看向了高珩。“燕王殿下,这就是你们周国的待客之道吗?”他说着很是不屑地斜了程金枝一眼,“怎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子都能在贵客面前出言不逊了?这到底是殿下你一人没有管教好呢,还是说,你们周人各个都这样不懂礼数,疏于管教?”元鹏说着眸色一沉,收紧两颊的肌rou,继而加重了咬字的力度。“要知道这孰强孰弱可不是你们嘴上说说的,自欺欺人便可的。既然你们想法如是,待我回去一定将此话一字不改地上告父王,顺便好好提一提你们的待客之道。”“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