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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来吊唁!”门口的百姓才恍然,这个身着靛蓝镶边素白宽袖深衣直裾的漂亮小娘子,居然就是传说中手比蒲扇还大,眼比铜铃还圆,长得像夜叉,可以生啖人rou,哄夜啼小儿最佳的镇国大将军。原本低声细语的声浪渐渐高了起来,陈慧浑不在意身边的打量,静静地等在门前。门内匆忙走出一个穿着麻衣孝服的年轻男子,虽是急行,然走路行云流水,气度儒雅。到门口见了陈慧,些微愣神之后,立刻弯腰作揖道:“将军请!”陈慧侧身还礼,对他示意道:“顾世兄请!”这个称呼总是不错的,此人在传说中是何嶒背后的男人,与何嶒有断袖之情,分桃之谊的顾朗。他对于陈慧来说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他是陈慧上上辈子的男人,是她成婚三年的丈夫,是她心中的另外一个牵挂。这一辈子他要是弯了?陈慧不过才一转念就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粒粒分明地站在皮肤之上。不能乱想,不能乱想,回归正常思绪,这熟悉的容貌,陌生的,疏离的眼神,陈慧有些伤神,也有些愣神。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些年以来,即便再走神,陈慧都能保持目无表情,让外人看不出喜怒。“装”这个字她已经摸到了门道,得了些许精髓。待到步入灵堂,巨大的“奠”,香烛浓烈无法遮掩淡淡的尸臭,后面的楠木棺材里躺着的是身首分离的何嶒,这是一代英豪的结局,很是悲凉!陈慧叹息一声道:“天妒英才!”,此乃再真心不过的形容。陈家和何家一般是世代武将,世人难免会将两家放在一起比较,陈家人丁不旺,到了陈慧这一代,只得她一个女儿,而何家两个儿子却是英勇善战,尤其是这二儿子更是出色,有比较就会有伤害,父亲看着她每每叹息,没有生儿子的命,这女儿再聪慧,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能顶个什么?从总角之年起,陈慧便喜欢打探何嶒的消息,听他得会了什么功夫,听他习什么兵法。如同异世的追星粉丝一般,将何嶒的那些相关的信息专研个透彻。而她自己也是默默地下了狠劲儿,穿男装,跟着习武,直到她父亲发现她真是习武的料,也就不拘着她了。只是这些不过是姑娘时候的消遣,等到真的到了年纪,女儿家终归嫁人才是唯一的归途。那时世道已经乱了,她的父亲仗着对顾源有着救命之恩,在被围困的时候,竭尽全力让副将霍挺带着她突围,将她这个不成体统的姑娘嫁到了书香门第的顾家。夫君刚好就是眼前这个目光正直,丰神俊朗的顾朗,只是那时的他更多添了两分青涩,五分温柔,想到这里陈慧内心说不出的牵念。武将梦也好,何嶒也罢,少年的白日梦统统都收了起来。郎君体贴,翁姑和善,小姑娇俏,疗了她父母身死的心伤。更何况一家子对她很是包容,凡是女人会的她一概不会,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惭愧。眼前之人只是在读书的时候,会让她在身边坐着喝着茶看着市井话本,还在她看得入迷之时,给她添上一两口水,顺便贴坐她身边,将手深入她的胸口,摸上一两下,偷偷地在她脸上亲一口,刚开始她会羞恼地来揪他的耳朵,他在外是谦谦君子,在内。。。。。在内。。。。。实在不是什么正经人。这般的日子,这样的夫妻恩爱在乱世都是那么脆弱不堪,降将刘成栋打开了关门,放进了女真铁蹄,面前的何嶒竭尽全力阻挡鞑子的进攻,然而彼时陈家与何家都没有什么大的建树,田地里面拉来的壮丁,也自然没什么抵抗能力。大家都是炮灰的命,那时的女真军队,比今世强大不知多少倍,记得何嶒抵抗女真入侵最厉害的一个,所以他被是被布泰杀了之后头颅一路带到了江南,布泰要让他看看,这片锦绣的山河是如何落入他的手中。陈慧内心感激冥冥的天意,甚至觉得当初穿越到异世界,在那里成了一个双腿残疾的姑娘都是上苍给的眷顾,那个世界几乎与这里一模一样,历史只是在宋朝有个点变故,那里金人南下,大宋分了南北。而这里大宋却是抵抗住了金人的进攻,然后并没有什么用。两边谁也无法阻挡蒙古人铁蹄,蒙古人在异世界横扫欧亚大陆,也在这里结束了大宋的国祚。这里也经历了人分四等的元朝,也有了朱元璋与陈友谅的鄱阳湖大战,只是在这里那一场中胜出的却是陈友谅。陈友谅一统天下后将原本的大汉改为了大周朝,比之于异世界的大明,大周朝的气运要差了些,不过立国一百八十三年,就已经病入膏肓。再次有农民揭竿,历史再次相吻合起来,接下来就是李成栋引女真人入关。如果不是经历过家国破碎,这样的刻骨深恨,她也不会选择去研究蒙元和满清的历史,不会去那些军事论坛收集各种信息研究,研究武器的历史和发展。她越钻越深,越看越多,后来成了某个军事论坛的大拿,成了军事论坛管理人员,在专业论坛中名声越发大了之后,被军方邀请作为顾问,在切磋交流之中获益匪浅。三十多年之后,残躯耗尽,孤独身死不可怕,难过的还是对这里的眷恋。老天是如此垂怜竟让她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十四岁。与前世不同,陈慧是作为重生人,有了开挂的人生,一路过关斩将,攻城略地,屡建奇功。这何嶒也是不输于她,陈慧在南,何嶒在北,何家比陈家更为顺利,五年前就进入了京城,何嶒父亲称帝。可惜了何家良好的开局,后来却是昏聩不堪,何嶒被猜忌,自请镇守边疆,远离了主战场。对陈慧来说未曾两军阵前真正的交锋过一次,倒是憾事一桩了。今日之悲,就是所谓的物伤其类吧?更何况何嶒令人敬佩在于,他得知陈家打入京城之后,他还是坚守平州,力战布泰,不曾离开。陈慧当时让她父亲入京,她直扑平州而来,就是怕何嶒放弃平州回京救何家,如果平州没有重兵把守,一旦女真进入关内,前前辈子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是她心中的一大隐忧。何嶒没有离开平州,而是与女真死磕到底,这让她更为钦佩何嶒。那日京城传来何家全家尽灭,同时也传来了何嶒战死,头颅被挂在鞑子军营的旗杆上。她愤怒了。。。。。。在众人看来陈慧实在很是诡异,她就那么愣在那里,看着那个巨大的奠字。。。。。。“将军!”亲随拉了拉陈慧的衣袖,陈慧回神,深深叹息之后道:“何将军英年早逝,实让人唏嘘!慧未能目睹过将军英姿,实在遗憾,令人伤感!”陈慧环顾周围,跟着何嶒到平州的几个将领悉数在场,这大胡子的就是以急行快进著称的毛韬?这国字黑脸膛的必是勇猛而少谋略的郑路。。。。。。打量完这些武将,陈慧注意在蒲团上跪坐着的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