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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赵其然就是国事家事都惹恼了天子,这罪,自然也就免不掉了。这时,黄珩捧着一沓奏折进来了,朱瑞见了,忙唤他,“快快,抱过来我看看。”郑贵妃转过头,只见黄珩搁在炕几上的竟是奏折,一下就怔住了。她是后宫最受宠的妃子,入宫几年,就没见过朱瑞看奏折!天子这是……怎么了。郑贵妃还没回过神来,就只听朱瑞道:“贵妃,你下去吧。黄珩给朕洗就行了。”“可是……”蓝叹的事他还没有表态呢。“没有可是,下去。朕有正事。”“是……”郑贵妃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竟会输给了几本奏折呢。*找到了暗渠,丈量和取了样本,青辰就着急地往回赶。等到了与车夫约定之处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马车,早就已经走得烟尘都没了。她着急地回到了乡里,想向村民雇辆马车,哪知乡里的马车本来就很少,大家一听是进京的,都连连摆手。到京城怎么也要两个时辰,这个时候去了,他们今夜就回不来,天气太冷了,京里也没地方住,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她好说歹说都没用,加银子也没人肯载她。无奈之下,她又想先雇车到县里,县里车多,说不定她能找到愿意去京城的。可是乡里的村民也着实怪,远了不肯走,近了也不愿意去,说是到县里一趟没几个钱,还累了马,冬天都愿意让马养养膘,来年才好干活。她心下虽无奈,却也理解,最后只雇到了一辆驴车。她孤独地坐在车上,听了一路的驴叫,磨蹭半天才到了县里。到了县里,天眼见就快黑了。因是冬季,街上行人少,买卖也萧条,好些铺子都已经关门了。她好不容易找到家可以租车的铺子,对方却不愿意做她的买卖,说是天色已晚,马车还没到京城就已经宵禁了,想进城也进不去。青辰不由紧了紧衣衫,彻底放弃了回京的念头。如今得要先填饱肚子,再找个地方过了这一夜。此时已是夜幕四合,天气愈发寒冷,还下雪了。这场雪下得并不客气。深蓝色的夜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很快铺了一路。怀柔县并不大,县上只有一间客栈,因离京城近,也没有驿站。她顶着风雪孤身走在路上,浑身冻得直哆嗦,只觉得踩在雪地上的脚都是麻木的。客栈离得远,她走了很久,等望见客栈的两盏红灯笼的时候,她的四肢几乎已冻得没了知觉,两只耳朵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客栈里,掌柜见了她就直摆手,“今日客房已满,客官请回吧。”她怔了一下,“满了?这……烦请再看看,这天寒地冻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不必看。早在几天前就满了。”掌柜见她冻得发抖,掩着嘴小声道,“前些日子是冬至,倭国的人来朝贡,跟朝廷做完了买卖却赖着不走,有的人就闹到了这里。这客栈里大半的客房都叫他们住着呢。”大明朝逢节日常有异邦来朝贡,尤以冬至和正月为多。他这么一说,青辰也想起来,前些日子偶遇宋越和几个大员议事,说的话里好像就有什么“倭国”“硫磺”之言。真是太不巧了。“真的一间房也没有了吗?我打京城来,今日又回不去了,只能在此地暂住,可这县里就你们一家客栈。就是杂货房柴房都可以,我也付你们客房的钱,只求让我凑和一夜。”青辰不甘心道。掌柜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真的都没有了。那些倭国人随身带了许多东西,房里装不下,都堆到柴房和库房去了,还锁了起来,连我都不能近。这一整间客栈,就只剩下您刚才进来的门檐下可以让您待了。天色不早了,我劝您还是快寻其他的落脚之地吧。”青辰失落地转身出了门,来到门檐下时停下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陌生的冷清的街,有些茫然。难道真的要在这檐下过一夜么,这样的大雪,屋檐早就遮不住了,还有那么大的北风。她叹了口气,抬脚下了台阶,却没留意阶下有块石头,被绊了一下,狠狠摔倒在地。鼻子和嘴被撞得生疼,脸颊贴着冰冷的雪,感觉像是贴着刀刃,嘴里很快涌上一股咸味来,大约是嘴唇磕破了。风雪天,身在异乡,找不到客栈,尚不知宿在何处……本来也没觉得这些有什么,可这么一倒下,她忽然就觉得有些累了。连日的伏案修改方案,再加上翰林的课业、备课、抄乐府诗集、学习心学……要不是还年轻,她的身影应该早就熬不住了。不巧的是,人在身体累的时候,往往也很容易觉得心累。关于自己身份的问题,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了。现在倒在了雪地里,孤独这个词就不免窜上心来。她是个大明官员,刚刚才在天子面前展现过自己的才华,可她也是个女人。这样的身份,恐怕此生是不能嫁娶的。若干年后,等老爹和二叔先她而去,世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就像现在一样,大雪纷飞的夜晚,枕着陌生的街道,孤独一人。青辰趴在地上,一时觉得,自己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雪,一点一点地飘落。不一会儿,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的眼前。来人弯下腰来,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淡淡的,“这地上有什么宝贝,你要趴着不起来。”她抬起头,只见宋越穿着一身月色的长袍,身后披了件紫棠色的毛皮大氅,宽大的风帽遮住了他的额头,睫毛上有晶莹的雪。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A、老师与青辰一起回家。B、老师让车夫送青辰回家,自己留下。C、老师把客栈房间让给青辰。D、老师与青辰同住一房。E、老师与青辰都没有房间,在雪地里的马车上共度一夜。-----继续发红包哦,昨天的章节还没来得及发,会一起发第60章他出现得如此不真实,满身风雪地不知从哪里来,就好像是上天为了安慰她,特意将他放在了这里。宋越将青辰扶了起来,解下披风将她紧紧裹住,然后轻轻拨掉她脸颊上的雪,“冷不冷?倒在雪地里思考人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他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漆黑的双眼像夜空一样深邃。披风上有着他遗留的香气,在这清冷的雪夜里,异常沁人。青辰被冻得瑟瑟发抖,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老师,喉咙像有什么哽着,说不出话来。“是要住店吗?”宋越问。沈青辰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