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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田心说着拍拍她肩膀先走了。“嗯,我知道。你先走吧。”池小浅一个人重新往***病房走去,走到玻璃门外,却又看到,李眉远那弱柳扶风般的身子,依在她的老公陆少勋的怀里。她下意识地别开头不愿再看,本来就病得昏昏沉沉的脑子要炸了一般地疼起来,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匀着气,半晌才重新立起身子来。是的,当今社会风气开放,何况他和李眉远都是海龟,也许一个拥抱也不代表有什么。可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刺目呢,为什么她想冲下楼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呢。一直等到李眉远离开***病房下了楼,她才撑起病弱的身子,摇摇晃晃走进去。陆少勋看见她走进来,心里怒气更胜,她知道奶奶病了,说明她看到短信了!那就是故意不接电话了?而且还磨蹭到现在才来!不知道老人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吗?他就像没看见她一样,别过脸去,一言不发。池小浅看见他对自己视而不见的脸色,心像被一只粗暴的手狠狠揉搓着,疼痛不已。她独自走到奶奶床头,握住***手,眼眶子涨得通红,“奶奶……”老人家此时已经出气比进气多,听到她的声音也无法回应,只是良久,眼角淌下来一颗浑浊的泪,池小浅一看,悲从中来,把脸埋在被单上,压抑地哭。陆老太太挨不到正午,就撒手人寰了,到最后一刻,还紧紧拉着池小浅的手不放。虽然之前医生已经有预判,陆家人算是有心理准备,但生老病死,说看破的又有几个?整个陆家,还是陷入了浓得化不开的哀伤之中。正文第二十七章你够了啊!池小浅!(1)部队给老太太成立了治丧委员会,用最快速度把追悼会的各项事宜cao办起来。可是此时池小浅看着黑白两色的灵堂却全身颤抖不能上前。似曾相识的氛围和场景,多年前的那一场劫难又再现她的眼前。不,比这还要惨烈一万倍!那天下午,池小浅攒的零花钱终于够买一套正版的火影,她兴冲冲地冲到书摊把书抱回来,还得偷偷摸摸地藏在书包里,因为她老妈不让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她一边进小区,一边想着以后这些书要藏在哪儿,结果就看到院门口停着一辆警车,单元口乱糟糟的都是人,一些警察正在拉警戒线。池小浅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同院的几位阿姨看到她了,一窝蜂涌上来拉住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喊她不要上去看,说她mama跳楼了……池小浅永远记得自己是怎样挣脱她们,冲到警戒线钱,看到自己的母亲血流满地脑浆迸出的样子,而她就那样直挺挺地晕倒过去。后来也是这样搭了灵堂,吊唁的人来人往。此刻她死死盯着那个冰冷的棺柩,仿佛又看到那一年自己冲进灵堂,抬起脚踢向正在烧纸钱的父亲,用灵堂上的任何东西砸他,叫他滚,她永远忘不了父亲是怎么流着泪走的。那一年,她同时失去了母亲,和父亲。“小浅?一会儿吊丧的人都来了,咱们进去吧?”陆妈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陆妈见她立在灵堂前,拉她一起进去,按规矩家属要在灵堂前鞠躬答谢前来吊丧的人。池小浅看着里面,面色越发苍白,不自觉地抖着声说:“我怕……柘”陆妈打量她的眼神,再看看灵堂里的棺柩,以为她年纪小,怕看到遗体,于是柔声安慰她:“别怕,你不看就是了,咱们只站在一边。”说着上去拉她。“不……”池小浅整个人往后退去,拉住一边的栏杆死不松手,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怎么了?”陆少勋刚处理完一些事,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唉。陆妈摇摇头叹气,“唉,她说她怕,有什么好怕的呀,那是自己的亲人。算了你带她去休息吧。”陆妈说着摆摆手就进去了。“小浅。”陆少勋冷着脸喊她。池小浅怔怔地没有应他,她本来就病着,来不及输液就出了这事。现在又想起了那些,伤心郁结加上生病,脑子都不利索了。陆少勋见她不理,心里的火气也冒起来了,以为她还在跟自己闹脾气。就算是他那天语气不好得罪她了,脾气也不至于这么大啊。她知不知道他很难过?他是奶奶带大的,从小父母生意忙,都是奶奶教育他的时间居多,现在奶奶走了,他心里其实难受得要爆炸,但他是男人,现在还是陆家的顶梁柱,奶奶在军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出面稳住,还有治丧的迎来送往,他真的很累很累,连为奶奶流泪的时间都没有,在这种时候,是最需要她的支持和陪伴的,而她呢?还只顾着和自己闹脾气!而且奶奶那么疼她,她居然连个灵堂都不敢进!他深深叹一口气,“小浅,你进去吧,我外头还有很多事要忙,你乖一点。”说着就过来抓她的手。“不,不,我怕……”“怕什么!你是大人了!”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引得里面陆爸陆妈也出来了。“哎呀少勋你干嘛呢,小浅害怕就算了,算了啊……”陆妈无奈地打着圆场,其实心里也觉得池小浅这孩子平日里都挺懂事的,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头呢。“池小浅你不想想奶奶生前对你怎么样?守个灵都让你这么为难吗!”陆少勋不理会自己母亲的劝解,此时睁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愤愤地逼视她。脑子被烧得晕晕乎乎的池小浅,听到他这样说,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妥了,于是抖着唇说:“对不起……我这就进去。”“不必了!这么为难没意义!”陆少勋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出去了。池小浅闻言心里一痛,别过脸,噙着泪,脚步虚浮地踏进灵堂。哀乐灌入她耳朵,一大片一大片的惨白包围住她,那些黑底白死的挽联上写的什么,来的是什么人,她都没看清楚,眼前只有母亲脑浆迸裂的模样。那些年那些事,怎么可能忘得掉,只不过她亲手用利刃在自己心上挖出个洞埋进去而已,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心理的自我保护机制,忘记那些最痛苦的,不去触碰不去想起。但现在,相同的场景,让那些事重新发酵膨胀,从心底破裂暴露出来,她又掉入了回忆的牢笼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底熔浆奔流的池小浅,表面上看上去却没什么反应,一直垂着头,目光低低地投在地上。天知道,她不停地在心里念叨刚才陆少勋训她的话,池小浅,你懂事点,你懂事点……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