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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的是三处都有的那一个宝字,宝盖头下的“缶”字都是先竖后横,而平常人写此字都是先横后竖,很早以前在敦促卫简怀习字时,谢隽春曾拿这件事自嘲过,说他自小便养成了这个错误,以至于长大后都改不过来了。时间长了,只怕谢隽春也早就忘了这个细节,也忘了在他面前遮掩,没想到,他却还记得一清二楚。换魂。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只怕要笑掉别人的大牙。然而,搜罗眼前的证据,却无一不指示着一点,叶宝葭十有□□便是谢隽春,如果是这样的话,从前那许许多多的疑点,都可以迎刃而解。为什么叶宝葭会有谢隽春的小动作。为什么叶宝葭知道谢隽春是女儿身的小秘密。为什么叶宝葭会在卫婻传讯时出现在谢府。……卫简怀磨了磨牙,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双眼。那个女人,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是想欺瞒他一世还不够,连这一世也要欺瞒到底吗?是还在恨他害得她烈火焚身而死吗?为什么不和他坦白她的身份?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谢隽春伤怀却无动于衷?各种疑问蜂拥而至,在卫简怀的脑中叫嚣着,最后汇成了一句问话。她喜欢你吗?卫简怀心中没有答案。若是喜欢,怎么会三番五次拒绝入宫?若是喜欢,怎么会不和他坦诚身份?只怕他拿着这些证据到叶宝葭面前,也只能换来叶宝葭的抵赖,一句巧合便可把所有的疑点都解释过去,而字迹的怀疑,更是难登大雅之堂,没有任何说服力。他总不能劈开叶宝葭的脑壳,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不是谢隽春的魂魄吧?一连几日,卫简怀都没有去毓宁宫,只是遣了李德每日都去问候一番,只说朝中事务繁忙,让毓宁宫中众人仔细伺候皇后,不可懈怠。他怕见了叶宝葭,便忍不住要问,若是叶宝葭坚持不承认,两人只怕要大吵一架,从此伤肝动肺。不过,他的这些话也并不是托辞,国事的确繁忙,除了军队的轮换调动外,工部的水利趁着春季要查漏补缺、吏部要根据去年的考核升任降免、户部发愁国库的收支、各地的匪患、叛乱要根除……林林总总,到了最后都要呈到他跟前定夺,而最重要的,是一直暗中害他亲人良臣的幕后黑手,他需要摸清底细和党羽,更要收集有力的证据,以便一网打尽。然而,等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他躺在床上,叶宝葭的笑靥便不期而至。才短短两日没见,思念便仿佛如影随形,更糟糕的是,从前还顾忌着君臣之仪、男女之防,不敢轻率地出宫去见佳人,而现在叶宝葭近在咫尺,只要他走上几步就能瞧见,实在让人难以忍耐。去,还是不去?见,还是不见?他的皇后,有可能是他的中书令,也曾经算得上是他的半个帝师。谢隽春那俊美的脸庞和叶宝葭清丽的容颜交叠在一起,最后幻化成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挠着他的心尖。午间小憩时,卫简怀在南书房中踱着步子,脑中挣扎不已。“陛下,”门外传来李德恭谨的低唤,“宣华夫人求见。”卫简怀如释重负,打起精神来应了一声:“宣。”秦氏一路缓步而来,那双三角眼中满是殷殷的笑意,她的身后跟着女儿何丽娘,显然,今日何丽娘用心打扮过了,一身粉桃色襦裙,是裁云阁今年新出的样式,领口处是精心用手工编成的桃花,弄成了褶皱模样,层层叠叠,小半边酥胸在桃花中若隐若现。上前见礼后,秦氏奉上了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枕头:“陛下,这枕头里放了我特意晒制的决明子、胎菊和枸杞,明目、安神、去火,陛下cao劳国事,我看着便心疼,只能祈愿陛下休息得好些。”自卫简怀登位以来,秦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些亲手做的东西过来,有时候是一件小衣,有时候是一双鞋,嘘寒问暖、关切无比。许是自幼丧母,又遭逢大难远离父亲,这样一份来自长者的关切分外难得;而秦氏这些年来的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也让卫简怀一直心怀感动,为此,他对秦氏向来礼遇有加。“闻着便一股子清香,有劳奶娘了。”卫简怀接过来放在了一边。秦氏看着他,满脸慈爱,感叹着道:“陛下越来越英武,奶娘我却越来越老了,不中用了,帮不了陛下,却只能给陛下添麻烦……”说着说着,她背过脸去,哽咽了起来。卫简怀怔了一下,皱起了眉头:“奶娘怎么这样说?是有奴才怠慢奶娘了吗?”“不不不,”秦氏慌忙摇头,“底下的人怎么敢对我无礼,我只是想着我年纪大了,留在宫里只怕要惹人嫌,倒不如自行求去,只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陛下,就算明知道陛下是众望所归的真龙天子,也成天担心陛下有个闪失……”卫简怀狐疑地看着秦氏,这宫中一直平静无波,会是谁敢嫌弃秦氏?他素来不喜含沙射影的口舌之争,沉声道:“奶娘有话便直说,不必有什么顾忌。”“这……”秦氏欲言又止,只是连连告罪,“都是我不好,陛下不必问了。”卫简怀心中一动,猛地回过味来:这秦氏吞吞吐吐,一脸的惶恐,难道……是在暗指皇后?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去藏宝阁*系列卫简怀:(蹲在墙角画圈圈。)卫简怀:睡了半个老师怎么破,在线等,急。醋哥:禽兽。卫简怀:来人那……醋哥:睡得好,喜闻乐见!卫简怀:把这说书的请到藏宝阁去。第63章田黄冻印(六)叶宝葭的性子,没有人比卫简怀更清楚了。连宫中的荣华富贵都不在意,怎么会去嫌弃秦氏、对秦氏无礼呢?而若是谢隽春便是叶宝葭,那位才华横溢、智计百出的中书令大人,又怎么会去故意为难借居在宫中的老妇人?卫简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下思忖了片刻,他放缓了语调道:“奶娘多心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