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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寂静之后,阿契又问,“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分别呢?”一阵长久的静默之后,“这个……解释不清。”大祭司动也不敢动坐在水阁边上,阿契倒是觉得rou垫子很好用。她微微眯起眼睛哼起歌来:星星睡着,月儿悄悄,云儿追着树梢闹;虫儿醒着,鸟儿鸣叫,风儿偎着杜鹃笑;小小的山坡,暖暖的草帽,你轻轻唱着,捉个天荒,陪我到老……大祭司的面色于轻柔歌声中渐渐舒缓下来,但眸底仍压抑着某种情绪。远处,伽澜婆婆凝望水阁这处的风景,长长的叹口气。第142章【19】秋暮正陶醉于良辰美景才子佳人的浪漫氛围中,浮楼蓦地提出个毁浪漫的观点。“多好的年轻人,可惜被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糟蹋了。”可见遮在对方眼上的布条一点作用也没有,秋暮随手扯掉,“听你这口气,你该不会看上大祭司了吧。”浮楼望一眼似乎睡着的阿契,“要看上怎么也得先看上那位姑娘。”“没关系,就算两个你同时看上了我也支持你。”浮楼叹气,“我只是想让你吃个醋,怎么就这么难。”一大早,阿契就随着大祭司出发,伽澜婆婆尾随其后,面色沉重。苍山入口的一众老祭司见大祭司寻到了伽澜氏后人,欢喜相迎。离苍山十几里处,队伍中途休憩。大祭司在路边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狼。通体火红的身子上裂开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将祭司族的灵药洒到小狼伤口处,又扯碎内衫为小红狼包裹好伤口。小狼瑟瑟发抖,他将它抱在怀中取暖。直到小狼的身子渐渐回暖,他才将小狼放入较为荫蔽的沟壑处。轻抚它软滑的红毛,他温声道:“你这小狼怎么是红色的,你这样貌不容易被狼族认可,是打架打伤了罢。”再顺顺它的耳朵道:“南疆国有令不准饲养狼,不能将你带走。你在这好生养伤,伤好了莫要再打架了。”拍拍小狼的脑袋,又丢了几块rou干到小狼身边,便离开了。小狼趴在沟壑处发出轻微的叫唤声。苍山到王宫需要两三日行程。这一行人,却断断续续走了十三日。只因阿契喊了几次肚子痛。祭司们只得落脚沿路驿寨,待阿契好生调理身子。只是每次大祭司将饭菜端到阿契的客房时,阿契的肚子就突然不疼了。一路上,阿契偶尔肚子疼,偶尔不肚子疼,大夫们诊断不出什么,只能干巴巴望着祭司端来的银锭子,有钱赚不到,十分惆怅。阿契肚子不疼时,便到沿路闹市上逛逛。显然连个男人都很少见的山妞对于这个花花世界到处充满好奇。见到鸭蛋便感叹着:哇,山外的鸡蛋好大啊。见到私家圈养的大白猪便惊异道:哇,山外的猪是白色的,鼻子好短啊。阿契见什么都想买,当然她没钱,就向一直跟着她的大祭司借。一路下来她收获不小,也欠了不少外债。她站在街头摇着手中的拨浪鼓问:“王宫里也这么热闹这么好玩么?”随行的大祭司摇摇头。阿契歪头看着对方,目含期待,“我们在这儿多玩几天好不好。”大祭司沉默片刻,点点头。阿契从成衣店买了件新衣裳刚穿上,就被门外的一个纨绔子弟给调戏了,不过她亦给调戏回来了,总体来说没亏。“呀,谁家的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回家跟小爷爷玩吧。”“呀,谁家的公子,长得跟倭瓜似的,回家跟你奶奶玩去吧。”倭瓜少爷当然不明白心思单纯的阿契并没有调戏他的意思,这姑娘压根不懂什么叫调戏,她只是觉得对方说话好玩,单纯模仿而已。倭瓜少爷兴奋的流了哈喇子,中风似的爪子刚搭在阿契的肩上,自店内结完账的大祭司一剑将他的手指头分了家。两人虽被倭瓜少爷的重重家丁围得密不透风,大祭司还是于眨眼间功夫拽着阿契杀了出去。一路上,大祭司似乎仍不放心,紧紧牵着阿契的手。阿契时不时望一眼十指紧握的双手,心里乐开了花。第二日,方要启程,阿契又向大祭司申请想要去看戏。大祭司顶着众位祭司的不满及压力,携她去了戏楼。小小一方戏台,清秀书生,美貌姑娘,光头猎妖师,杂七杂八群演轮番登场,演的是一条白鱼精和一位凡人相爱,后被收妖师拔了鱼鳞打回原型,最终白鱼精留下一颗眼泪,而凡人抱着一条大死鱼以身殉情的老俗老俗的爱情故事。自始至终,阿契看得十分投入,整个看戏过程没说一句话。一路返回客栈,垂首而行,精神萎靡。将阿弃送至客房门口,大祭司终于出声安慰道:“不过是场戏而已,姑娘不必为此伤心。”阿契终于抬起头,深深凝视他,“我很伤心,我在伤心为什么我从头到尾都看不懂。”……阿契的肚子疼久治不愈,时好时坏,请来的名医皆瞧不出什么,众祭司开始生疑,阿契感觉快装不下去了,终于再众人怀疑的目光中妥协,一行人再次上路。阿契坐在轿子内,大祭司骑马随在轿子旁。一路上她常常偷偷掀开轿帘瞅他两眼。大祭司于无意中发觉,倒是什么都没问。终于行至南疆王都,天空却突降暴雨。一行人不得不就近入了驿栈躲雨。可这场大雨连下了三日仍未见消停,许是南疆国都的排水措施不完善,这场大雨让整个王都几乎被淹,陆路变水路,百姓郁闷,菜是卖不出去了湿衣服是干不了了店铺也甭想开张了,唯有孩子们兴奋极了,书院终于放假了。祭司们郁闷着,如此气象,老天欲传达给他们什么内容呢,可惜众祭司聚一块推算也没推算出什么。唯有大祭司面无丝毫忧虑,照常端了饭食进了阿契暂入的房间。阿契正立在二楼窗口望着楼下街道之上来回漂移的竹筏发楞。大祭司将食案放下,走到她身后,问:“姑娘打算何时要这雨停下。”阿契转身,面有愧色,眼神有些恍惚,“你知道了,你一定很讨厌我,我很坏吧,为了一己之私害得全城百姓受罪。”大祭司默了片刻,沉声问:“姑娘究竟为何不愿入王宫?”他想,他应该不清楚王后华贵宝座背后的陷阱。骨沙苏醒,伽澜氏需祭出传世的倾城镜以命封之,此事唯有他祭司一族才晓得的秘密。阿契抬起头,嚅嗫道:“我……有些怕,从来没进过王宫,我有些……不适应。”大祭司双唇微微一动,终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