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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唇也是漂亮的粉樱色,极为娇嫩,像个在撒娇的奶猫。他垂下眼帘,拿帕子擦掉画错的地方,抿紧薄唇,复又执笔,开始慢慢描。他用的笔极细,笔尖也很细,画出来的线条狭长而细腻,瞧上去精致又漂亮。姜媃不说话了,她乖乖地仰起脑袋,眨巴着眼睛,隐约间嗅到秦野身上的味道。不是男的身上惯有的那种汗味,而是一种清清淡淡的,像是雪松的冷淡,干净清冽,深嗅又能闻到一股子焦糖甜味。松子糖!姜媃眼睛一亮,两爪子蹭啊蹭的,蹭到秦野腰间摸着他荷包一捻。果真是松子糖!姜媃其实也不是真馋这个,但见秦野认真的模样,她忍不住偷摸打开他荷包,掏出几颗松子糖,飞快丢进嘴里。沾染了胭脂的笔尖一顿,秦野死盯着她手,一字一句的问:“你在吃什么?”姜媃无辜眨眼,闭着嘴巴不吭声。“啪”秦野丢了毫笔,扯下荷包一看,果真糖少了。他痛心疾首,义正言辞道:“姜媃,你偷我的!”姜媃差点没笑死,这模样的大佬逗着太好玩了。她扣扣索索地妆奁匣子里摸出一个更大的荷包,拉开一倒,粒粒金黄色的松子糖滚了出来。“赔你的。”她道。秦野瞪着她,见着那一大堆松子糖,到底消气了。他拿了一颗塞嘴里,舌尖一卷,就觉得这个味道更甜更好吃一些。唔,勉强不计较了!一朵忽地笑,三两几笔就可以成形,狭长的花瓣尖微卷,金色的花萼,还有长长的蕊。那金色的花蕊从花瓣中冒出来,蜿蜒伸展,最后恰好顿在姜媃眉心那小伤口那。花蕊末端有暗金色的花粉,秦野略微点几下,就将那小伤口遮的严严实实,半点都看不出来。待到整个胭脂干了后,秦野将铜镜递给她。姜媃左看右看,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右额角的位置,一朵怒放的金色忽地笑,花尖肆意生长,花蕊蓬勃蔓延,端的是惊艳!姜媃小小地惊呼了声,秦野画的太好,这效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而且金色的忽地笑,颜色被重新调和过,并不过份耀眼,但存在感还极强,又隐隐有一种圣洁的清雅,映和姜媃的年纪,再合适不过。流火过来接手,小心翼翼的将姜媃额发悉数拢到右边,额发弯成花苞的弧度,最后被银丝嵌鸡油黄宝石的蝴蝶小钗别在耳边。如此,恰到好处的露出左边弧度好看的额头,和一半的忽地笑。就是这种隐隐约约的效果,才会让人心痒痒的更想看明白她额角上画的是什么。姜媃最后带上幕篱,眼见时辰差不多,一扬下颌道:“走,今个我就让她们知道知道脸疼是个什么滋味!”这已是到了约定斗艳的时辰,姜媃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带着她自以为的杀气!封卿等在甲板上,整一副丧脸,姜媃看了就不喜欢。他挑起幕篱黑纱,往里头看了眼,顿时眼睛一亮:“还戴什么幕篱,这不挺好看的么?”姜媃糊了他一脸:“走远点,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封卿挑眉:“自然。”“那走,天该凉了。”姜媃压低了嗓音,企图让自己显得充满王霸之气。跟着她的秦野瞄了眼春阳晴好的东方,薄唇动了两下,又生了想喊大夫的心思。几人往湖心水台去,今日姜媃一个斗一群的事,昨个就传开了,是以今日来水台看热闹的人竟是往日的好几倍。能前来水台看美人斗艳的看客,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先得出十两银子的渡船费,等上了水台,还得花五十两银子买块鸡蛋大小的圆牌。这圆牌是用来支持喜欢的美人,每人只能购一块,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第二块。且在初选会期间,能多次来水台看热闹,但圆牌却只能购一次,每次购买都会登记在册,杜绝舞弊。是故,所谓的美人扇和美人,也根本就是有钱人才能欣赏的。湖心水台上,各家的美人如约而至,且早在自己铭牌前站定等着。美人也不多,整个青州城,能入初选会的,大大小小也就十来人而已。这十来人有像秦家那样,是族里做着美人扇的行当,也有繁花楼和仙葩阁这种专门收拢美人的。但就资源来论,定然是繁花楼和仙葩阁更有优势一些。可从美人自由来说,为各自族里而参选的,反而更自在。姜媃带着幕篱甫一出现,水台上顿时一静。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那视线恨不得能穿透幕篱,彻底看清姜媃如今的脸。姜媃旁若无人走到自己铭牌处站定,她环视一圈,对封卿打了个手势。封卿当即同此次初选会的五名评客送上斗艳帖子。五名评客看罢,其中一三十有余的妇人道:“繁花楼姜媃,你确定要一个人挑斗其余十一位美人?”虽然姜媃昨天就撂下这话,但今个评客问出,还是让很多人哗然。十一名其他家的美人或不屑的,或讥诮的,或摇头叹息的,神态各自不一。但那些上水台来看热闹的青州城百姓,却是哗啦闹腾起来。“斗!”“一个斗一群!”“怕什么,斗就斗!”……这些看客花了银子来,自然想看最热闹的斗艳方式,挑唆不嫌事大。姜媃轻笑了声,小姑娘的嗓音天生软糯清甜,这一笑,顿让人自觉安静下来。“美人因扇而生,扇因人而存,所以我觉得,满足购扇客人的意愿,这同样是美人该做的。”姜媃说的轻描淡写,最后还朝台下看热闹的众人摆手:“既然你们想看我一个斗她们十一个,那如诸位所愿。”这话一落,底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赞赏声。姜媃侧身对那五名评客说:“斗艳史上,不曾出现一斗多,今日出现了,我觉得是不是应当换个比斗方式?”五名评客面面相觑,谁都没法下决定。十一名美人里,罗家罗韵早和姜媃不对付,上回她被踹下湖的旧仇还没报,那事过了,又不吃教训,这时候遂冒头道:“斗艳厉来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怎的到了你姜媃这就要换?”她说着冷笑了声:“莫不然是你姜媃根本就不会!”谁都没想到,姜媃竟是大方点头承认:“我是不会。”众人一愣,这就承认了?认输了?没想,姜媃又对底下看客道:“你们是想看老套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还是今个看点别的比斗?”“怎么个比斗法?”当即有人接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