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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她说了什么呢?她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认定了这个戴着手铐的年轻人绝对不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为了重新把女儿带回正轨,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祝语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红日,忽然有些好奇那个年轻人如今怎么样了。她也老了,没有那么多力气去阻止一些自己认为不合适的事情了,所以在这种旭日东升的场景之下,她陡然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那个叫严倾的男人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但他也许只是在说大话,当时的壮志早就在这几年被磨灭了,不然怎么都快满五年了还没回来呢?她摇摇头,笑着回了屋。☆、第67章d&e画廊开业盛典。形形色色的c市名流亲自出席了这场盛典,光是昂贵精致的花篮就把门口和进入大厅的长廊给挤了个水泄不通。尤可意有些担心自己这身小黑裙会过于浮夸,好在有些不自信地踏进画廊后就发现,比她穿得还浮夸还妖娆的女人比比皆是,这么一衬托,她简直就是渺小到不起眼的黑寡妇。画廊是艺术家开的,在油画与摄影方面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师,因此画廊的设计主要以硬朗冰冷的黑白色调与钢铁时代为主,很有工业气息,对于尤可意这种菜鸟来说,处处细节都给人一种新奇感。她只是个跳舞的,勉强挤入了名流之辈,但并不认识这些一个劲儿攀谈的企业家和政治家,所以索性一个人四处走走停停,等待着主人的出现。途中,她停在一处看上去像是巨型烟囱的设计前好奇地观察着,然后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尤小姐?”她回过头一看,也是惊奇地叫道:“章先生?”但惊奇也只是片刻功夫,她很快想到章润之是室内一家著名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在这种场合出现也不足为奇。尤可意考虑到这种社交场合对很多人而言都是个难得的机会,谁不想多认识几个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人呢?所以她仅仅是和章润之打了个招呼,礼貌地攀谈了片刻,然后就表示不耽误他和别人交谈了。她从服务员拿着的托盘里举起鸡尾酒,朝章润之举杯示意,下巴朝他先前一同交谈的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努了努,“喏,不耽误你谈生意了,我四处走走看看就行。”而章润之倒是考虑到尤可意在这里并不认识几个人,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四处走走肯定有些尴尬,于是出于礼貌对她笑道:“没有关系,你一个人也不好玩,来,我把我朋友介绍给你。”尤可意连连摆手,面上微红,哪能不知道章润之是见她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才想照顾照顾她呢?但对方诚心诚意地邀请说:“不用不好意思,我朋友是艺术宫的创始人,对唱歌跳舞这些事很感兴趣的,你和他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他都这么说了,尤可意感激地笑了,也不再推辞,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向了那些人。这种场合并没有尤可意想象的那么功利化,至少她与章润之的朋友一起交谈的十来分钟里,都只感受到了对方的风趣幽默。懂舞蹈的人是真的对此感兴趣,问题接二连三;不懂舞蹈的人就很耐心地听着,偶尔用钦佩的眼神望着她,点头致意。艺术宫的创始人是个老先生,以前在军乐队里吹萨克斯,后来又在艺术宫表演过钢琴、小提琴。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同时精通这么多乐器,而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像人们普遍认为的艺术家那样自命不凡、清高自傲,反而谦逊和气,说话非常诙谐。尤可意笑起来,开始觉得很享受这种与聪明人交谈的乐趣。谈话结束后,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章润之,与他碰杯后小声说:“真的很感谢你。”“谢我什么?”“他们完全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尤可意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然后微微一愣,低下头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从托盘里拿出了一杯白兰地之类的东西。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酒,总之口感有点烈,她的嗓子很不舒服,想着火了一样,于是咳嗽起来,面红耳赤地把酒杯放了回去。“怎么了?”章润之关切地问,见她还在不住地咳嗽,忙招来服务生说,“麻烦你拿一杯果汁过来。”片刻后,他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果汁,递给尤可意,“喝点吧。”尤可意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喝了一半,途中章润之很体贴地帮她拍了拍背,她终于觉得嗓子舒服些了,只得又尴尬地抬头看着章润之,“谢谢。”章润之哈哈笑起来,收回手,“不用这么客气,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这点小事不用一直道谢。”都是小风波而已,殊不知这场景落入他人眼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个一身墨蓝色休闲西装的男人从尤可意踏入画廊起,视线就不曾移开过。他并没有像别人那样三三两两地聚拢一堆交谈着,而是一个人站在一幅画作前,手执酒杯慢慢品尝着。他的身上有一种与周遭并不相符的清冷,以至于有的人见他面生,想上来攀谈,却又迟疑于他看起来并不容易接近。他看着尤可意穿着一身精致的小黑裙像只精灵一样步伐轻盈地踏入画廊,亮晶晶的眼眸里盛满了月光;他看着她独自一人流连在那些雅致的装潢前,好奇地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又碍于场合忍住了;他看着她微笑颔首,与章润之一同加入了对话,笑得像个满足的孩子一样;他看着她喝了杯烈酒咳嗽起来,章润之显露出了无限关切,甚至伸手在她的背部肌肤上轻轻拍着,一下一下……嫉妒的怒火一路疯狂燃烧,将他的理智都烧得没有了。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杯子,几乎感觉到那只脆弱的玻璃杯就快要被他捏碎,惴惴不安地在他手心挣扎着。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其实他仍然没有死心。这些天一直告诉自己,既然她都已经让过去彻底过去了,他又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苦苦纠缠呢?他不应该再去找她的。当初千算万算,算到了自己也许会一无所有,又或者功成名就;算到了他们可以再续前缘,又或者永不相见……可是算到了所有,也没有算到这样的结局。他功成名就地想要回来再续前缘,结果她却另有新欢,早已认定了与他会永不相见。严倾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心里的翻天波澜。他是一个不信命的人,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他错在对自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