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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回答道:“她前两日问奴婢要了一些布料针线,如今在做针线。”说着顿了顿,又道:“奴婢看她是在裁衣裳,又是桃红的颜色,奴婢想她大概是做自己的嫁衣吧。”姜钰翻了个白眼,她和周耘计划的事刚败露的时候她还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她还以为她会一直心如死灰到死呢,如今到是有心情给自己做嫁衣了。姜钰道:“本宫前几日答应了左武侯大将军选个好日子将碧玺送到周家去的,本宫看今天日子就不错,宜嫁娶。你跟碧玺从小一起长大,以前也算得上是情同姐妹,她虽然对你无情,但你还是要对她仁至义尽。就由你带两个人送碧玺出宫去周家吧,也算是你亲自送她出阁。”想着又道:“本宫的妆台上放了一个匣子,里面装了一小匣子的金银。你拿给碧玺,看在她侍奉本宫这么多年的份上,当是本宫给她的嫁妆。”墨玉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碧玺。道了声是,然后出去了。姜钰则坐回凳子上,趴在桌子上竖起一本账簿随便的翻看。虽然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但也发现了这账册有大问题。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采买,但是一个鸡蛋五分银子,都当是金做的鸡蛋呢。普通百姓二十两银子都能小康的过一年,五分银子她都能买十箩筐的鸡蛋了。也不知道皇后管宫的时候,从宇文烺的后宫搂了多少的银子去……不,应该说是崔太后搂了多少的银子去。等到徐昭容管宫的时候,宫里的采买虽然换了几个,向宫里供货的商铺也换了几家,但账册上记的鸡蛋还是五分银子一个,一只鸡二两银子,一只鸭子二两银子……难怪这么多人都抢着想要当家。一个个的都想着从后宫里搂钱,宇文烺居然到现在都没破产,也算是他有本事。姜钰粗粗算了算,户部一年往后宫拨的银子大概是一百万两,但以宇文烺现在绝对不多的宫妃人口来算,那银子至少有一半是进了某些人的口袋。姜钰重新合上账册,认真的想了想她接手宫权之后是学着“前辈”们趁机楼银子呢,还是帮宇文烺节省节省开支呢?她要是依葫芦画瓢,一年少说也能搂个一二十万两的银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在后宫,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她现在可不是宁默宫守寡的太妃,想使唤奴才还需要使银子。她现在要想干什么,只需一句话,自有大把的奴才上赶着巴结她。就是不知道崔太后吃穿用住都是最好的,怎么还这么缺银子。姜钰正托着下巴想得出神,墨玉又从外面进来,对姜钰屈了屈膝,唤了一声:“娘娘。”姜钰回过神来,放下手问道:“什么事?”墨玉道:“碧玺在外面,说想进来给您磕个头。”姜钰道:“磕头不必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心情见她。本宫与她的主仆情分已绝,以后她在周家不管活成怎么样都与本宫无关,也让她不要来烦本宫。”墨玉叹了一口气,有些想为碧玺说话:“要不,您就允她进来磕一个头,至多娘娘不跟她说话就是。奴婢看碧玺声泪俱下的跪在外面不肯走,说是出了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娘娘。她做了娘娘不喜的事情,也不求娘娘原谅,只求给娘娘磕一个头,谢娘娘这么多年的爱护。”姜钰转头看了墨玉一眼,道:“墨玉,做人该狠心的时候还是要狠心,有时候太善良了反而会害死自己。你忘记了碧玺是怎么对你的了。”墨玉道:“奴婢知道,奴婢也恨碧玺自私无情,但碧玺毕竟同娘娘同奴婢在一起这么多年……”姜钰打断她道:“你以为碧玺真是念及多年主仆之情想向本宫磕这个头,是,本宫承认,她或许确实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在。”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与孟蘅玉主仆这么多年了,孟蘅玉对她又不算差,是只小猫小狗对主子也该有感情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为自己在周家的生活求一个保障。”连墨玉都知道,碧玺去了周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周弼舍不得责怪儿子,只会把之前的所有事情迁怒在碧玺身上,周家人能对她友好才怪。等周耘娶了正妻,她这个妾侍还要在主母眼皮底下讨生活。一个不得周家人喜欢的侍妾,最适合主母用来立威了。周耘或许会因为愧疚护她几分,但凭周耘的性子,她也不是他真心喜爱的人,这保护能有多有力。现在外面人人都知道她这个贵妃与她已经生分,她想给她磕个头,不过是想告诉外人告诉周家,她这个宫女在她这个贵妃眼里还是有些地位和情分的,周家人或许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敢随意对她。墨玉垂下眼来,默了一会,她才又道:“碧玺还说,如果娘娘不肯见她,就让奴婢代她跟娘娘说,她一日为婢就永远是娘娘的婢女,若不是娘娘她早就死了,以后不管身在何处都会记着娘娘,日日为娘娘祈福安康的。以后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回来探望娘娘。”姜钰心里呵了一声,她倒是猜到了她不会见她。姜钰抬手对墨玉做了个“不”的姿势,道:“你告诉她,出了这道宫门,本宫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再踏进来了,反正她也满心思想往宫门外飞的。本宫将她赏给周耘,她也算是求仁得仁。如果她真的念及主仆情分,就别让本宫以后再见到她。”墨玉没有再说什么,但目光里多少还是有几分伤感,对姜钰屈了屈膝,出去了。第五十九章等着看笑话墨玉走后,姜钰继续看账簿。徐昭容大概是在巳时末回来的,回来后将装着荷露的水瓮往姜钰桌子重重一放,声音冷冷的道:“贵妃娘娘,荷露已经收集回来了,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姜钰抬起头来看着她,然后嘴角一弯,笑道:“昭容辛苦了。”徐昭容身上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裳有几处脏了,发髻也有些微微散落,额头冒着汗。姜钰想她大约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所以看着姜钰的目光隐藏不住的愤怒。谷莠跟在她身后,脸上也隐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的想笑。姜钰看了看水瓮中的水,并没有装满,大概半瓮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的荷露本来就已经被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