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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和父亲谈话之后会表现出来的态度。“没什么。……忠顺大人只是告诫我不要挡了……郁子小姐的路。”她避重就轻似的说道,顺便不轻不重地剜了九条道治一眼。“我想你也明白忠顺大人的意思吧?”她叹了一口气,“道治君应当关切的,现在变成了郁子小姐……作为meimei,我会继续关心和帮助你,站在你这一边,然而道治君不应当再对我表现出过多的关切了,这是不适宜的。”九条道治:!!!他当然心里清楚这一点。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被她拿了出来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了他面前。他原本以为在被迫和那个桐野家态度冰冷、盛气凌人的养女举行婚礼之前,他还能够在内心里躲藏在则子温柔而强大的庇护之下,拒绝探头出去看外界的冰冷和黑暗——而那些事,以前一向是则子统统为他挡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的。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可以了。因为郁子小姐和父亲大人都已清清楚楚地表达了他们的不满。他们容不下则子对他的保护了,所以他要被那些人从则子为他继续营造的庇护所中拖出来,拖到光天化日之下,他的脑子也要被那些糟糕的、黑暗的、他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所占据和污染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猛然皱成了一团。他悲伤地望着坐在房间里、就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她,一瞬间好像特别想要奔进来,跪在她脚边,把自己的脸像从前无数次受到挫折以后寻求她安慰的时候那样,贴在她光洁美好的小腿上。然而她就那么挺直背脊坐在床上,左手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就那么侧过脸来注视着他——这个姿态其实给人以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丝毫没有下床走过来安慰他的意思。九条道治感到很受伤。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九条则子——柳泉——也很受煎熬。三日月宗近在这间宅邸里呆了好一阵子,当然早已经弄明白了这宅邸里的所有主人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此刻他悠然地跪坐在柳泉的右后方,微微欠身向前,仗着九条道治看不到他这一优势,大喇喇地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柳泉的右肩上,微微侧过脸来,嘴唇几乎要碰触到她的颈侧。“他很想让主殿过去安慰他吧,呵呵呵。”他故意用气音悄声说着,说话时的吐息热热地吹拂在她怕痒的颈间。柳泉几乎要用尽浑身的力量,才能抑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因此而条件反射地打冷颤。“……真是可悲的男人啊。”他那和小一几乎如出一辙的声线,用一种微带嘲讽、听上去却无比温和而高高在上的语气,缓缓说道。“他追求着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看到一个男人在你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绝望地苦苦挣扎——主殿有什么感想吗?同情他吗?想要抚慰他吗?”他轻声哼笑了起来。柳泉不能回答,甚至也不能因此而移动分毫,更不能回过头去狠狠瞪这个已经露出了腹黑本色的老爷爷一眼。她只能继续维持自己之前那副高冷的面具,坐在床上,甚至不敢动一动,继续偏着头,冷漠地对着门口的九条道治说道:“别想得太糟糕了……道治君是我重要的哥哥啊,永远都是。”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九条道治的表情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阴郁得下大雨了。“则子……”他叫了她一声,声音都颤抖了。“我、我不想当你哥哥……”三日月宗近在她耳畔发出一声低笑。“瞧瞧,有人在向您表白呢,主殿。”他用一种极度温柔的声线缓声说道。“您会怎么回答呢?……我很期待。”柳泉简直想暴起敲这个腹黑老爷爷的额头一记爆栗。以为她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吗!然而她却只能继续维持着先前高冷的姿态,只是把表情放柔了一些,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可是我却觉得有个哥哥很好呢……道治君,知道以前的九条道清那个人吧?”提到那个名字,九条道治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柳泉适时地垂下了视线,露出示弱的神态。“……假如不是有道治君的话,我就不会知道有哥哥原来是一件这么好的事啊。因为我之前遇见的是九条道清那个疯子……那个人对谁都称不上好,对我当然也是……勒令我去做坏事,做违心的事情,做会令我痛苦的事情……”她这种难得一见的弱气姿态显然让九条道治稍微有点动摇了。他迟疑着唤了一声:“则子……”柳泉苦笑了一下。“道治君对我的爱护,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的……所以我当然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维护道治君,做对道治君最好的事,而不是做会让道治君为难之事……这就是我所想的哦?”她的话音未落,就感到三日月宗近忽然伸出右手,那戴着皮制手套的指尖从她的小臂一路蜿蜒上行,轻轻滑过她的肌肤表面,一直来到她的上臂、最后落到她的肩头,轻轻握住。柳泉:?!继而,耳畔传来俊美的付丧神含笑的低语。“……骗子。”柳泉:!!!她那一瞬间险些猛地把肩膀缩起来!幸好她强大的意志力在那一瞬占了上风,使得她只是抖了一下身体。下一秒钟她已经下意识作出了条件反射一般的补救,垂下视线,缩起双肩,显出单薄而脆弱的样子,在室内昏暗的油灯照射下,身影显得更加伶仃细弱。九条道治的恻隐之心一瞬间就成功地被勾起了。他同样低下头,“哦哦”了两声,面露惭愧之色,像是为了自己勾起meimei的伤心往事而感到抱歉似的。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嘴里嗫嚅着说了两句“我、我当然一直相信则子!”、“我会一直爱护则子的!”以及“夜深了,你赶快休息吧,我这就走了”之类的话,就慌慌张张转身离开了,简直像在逃跑一样。房门被他啪地一声随手带上了。然而柳泉却仍然没有移动分毫。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默。片刻之后,柳泉轻声叹了一口气。“……彼此彼此。”她说。并没有如同付丧神所预期的那样说出“我很抱歉”之类示弱或道歉的言辞,女审神者声音温和,所说的内容却像是一种犀利的反击。“在您在人世间所度过的漫长光阴里……您就从来没有过秉承着这样一种善意的态度,温和地对那些对您心怀好感之人有所粉饰和敷衍吗,三日月阁下。”这么说着的时候,她纹丝不动,目光望着正前方,任凭他的手握住自己的肩头、将自己的脸靠在她的颈窝里,保持着这么一种暧昧且亲密的姿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三日月宗近微微露出讶然之色,继而低低笑了。“呵呵呵,您这是在暗示我,我们两人的卑劣程度并没有多大的不同……所以我也不应该笑话您吗。”付丧神口吻轻松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