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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和失去憧憬的未来,她没有问自己究竟会不会心有不甘,她只是不懂如何再爱别人,更确切一点什么是爱呢。陈墨顿了顿,拖着箱子继续往前走,迎面而过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头发,她想了想,回去就去找村里那个理头手艺很好的师傅,把头发剪了,最好还能卖点钱。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做梦都恨不得能拥有一头长发,到现在真的有了,反而觉得没那么重要了,长头发多碍事啊,洗起来好麻烦,还浪费洗发水,你以为的执着啊,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土崩瓦解了,就在上一秒,就在某一瞬。陈墨走到能看见火车站巨大标识的位置,就在那里,梁深靠在墙边,火车站的广场上人来人往,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显然很不怕冷,明明天气转凉了许多,身上还穿着薄薄的浅蓝色牛仔外套,背着个双肩包,头上反戴一顶棒球帽,怎么看着有点像要去哪里秋游的小孩子,就是个头长猛了点。梁深低着头看手机,突然想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等到彼此相视的时候,一刹那宛若经年。时光错乱了一般,回到某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们曾说再见,却走散多年,到如今哪怕惊鸿一瞥,也能生出无数纷扰的情绪来。梁深拖拽着大大的行李箱,三两步穿过拥挤的人群,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窜到陈墨眼前。“墨墨,你可算来了,你不让我去接你,倒让我在这里等你,我想着吧,都等了好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可没想到,就这一会,真他妈度日如年。”梁深摘下头上的帽子戴到了陈墨头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陈墨的耳朵,顿时觉得凉凉一片,他收回手,转而抓住了陈墨的手,果不其然,同样冰凉凉的,那温度,像他刚刚靠的那面墙。“墨墨,你冷吗?你好像比以前更怕冷了。”梁深用自己的手紧紧裹住了陈墨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呵气。“喂,这位小朋友,快松手,旁边有人看着呢。”陈墨急急的想把手抽回来,梁深偏偏不让。这两个人身高外形有点突出,在人堆里尤其扎眼,举止如此亲昵,引来频频注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不行,让我再抓一会,又不是大冬天的,手怎么这么凉,回头我得咨询一下我的妇产科同事。”梁深嘴里喃喃说着,就是不肯撒手,陈墨无奈,只能任他抓着,梁深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传到她手上,陈墨想就算攥着块冰现在也化了,于是在有人打开手机拍照之前瞪了梁深一眼,后者这才乖乖撒了手,冲着她灿烂一笑,那样子,怎么有点像抢到rou骨头的小狗。“好啦,走了,你要是想在人堆里一直呆着被小姑娘行注目礼我就一个人进……”“墨墨,你又想抛下我么,不可能的,这一次不可能的。”梁深盯着陈墨的脸,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也不小了,不是当初十几岁的孩子,这样的失去,他不想经历了,也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陈墨哑然,什么时候,这个印象里粗枝大叶的男孩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呢,原来都是自己的过错,兜兜转转,尘世轮回,有人欠债,就得有人来还,这样的定律一定是打不破摔不烂的。她讨厌自己,因为就算她来还债了,眼前这个人数年前被她伤害的事实也抹不掉,不追究是否无心有意,事实就摆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梁深,以后不会了。”以后不论我到哪里,一定都知会你一声,“不,你也没这个机会了,以后你到哪我就跟到哪,让你丢都丢不掉。”梁深狡黠一笑,眸光如萤火驱散黑暗,点亮了黑沉沉的夜晚,曾经暗无天日的年年月月,统统再见了,我遇见了我的光。“走咯,回家了。”梁深突然大喊一声,周围又有人看过来,陈墨一急,抓着梁深的胳膊低头往前赶,偏偏那家伙不知好歹,一个劲的坏笑。“墨墨,你是不是害羞了,因为要跟我回家。”“不,害什么羞啊,那是觉得丢脸,你要是再嚷嚷,真把你丢这啦!而且什么叫我跟你回家,明明是你跟我回去!”“好好好,是我跟你回去。”墨墨,怎样我都很高兴,只要能时时看见你,怎样我都愿意。真是的,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还没这么小孩子气过,陈墨看了看梁深漂亮却瘦削的脸庞,又好气又好笑,这人,脸上rou没以前多了,面部线条仿佛重塑了一般,不容忽略的坚毅,恍惚间陈墨又想起被聂欣绑架后在医院里那次,远远看梁深的那一眼,那时候应该就已经这样了,陈墨还记得他一个人站在人群后面,靠着医院白色的墙壁,脸上是化不开的浓重的忧伤。现在应该好点了吧,陈墨微微叹了口气,抓紧了梁深的手,那双手,细腻修长,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温暖,陈墨甚至能想象那双手拿起手术刀的样子。杏林春暖,人间仿佛百事安康。☆、山雨欲来这个城市依然灯红酒绿,夜夜霓虹,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情绪产生什么变化。这一点,宋大少在酒吧买醉的时候尤为感同身受。所以说,世界大啊,大到许多时候,谁也不关心谁是谁,你在街上走,而且还喝醉了酒,人家就当你是个醉鬼,也许因为你是个英俊的醉鬼,大家会多看上几眼,猜测一番,这个漂亮的人,究竟是老婆跟人跑了还是爬墙被发现了,但也仅此而已了。宋大少撞了南墙,当天就跑去了群仙居,逮着谁便要和谁赌酒,结果喝趴了别人,自己也趴下了。高疏月手捏着下巴,看着这个几小时前进门挑着她下巴调笑着说好久不见的男人,脸上说不出的无奈,这次又是怎么了呢,喝的这样烂醉如泥,有钱人啊,钱多的没处花,尽拿来折腾自己了。高疏月看着沙发上睡死的男人,头发蹭的乱糟糟一团,衣服也皱巴巴的,喝了那么多酒,脸色没有发红,却是苍白苍白的,那么大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该说他酒品好呢还是好呢。我们的裁判小姐结束了裁判的工作,开始管理起后勤。高疏月走的离宋凌风近了点,俯下身体,轻车熟路地去摸宋大少的手机,醉鬼见多了,业务越来越上手。又是这间休息室,同样是这个她永远攀附不起的人,场景重现了,人物也还在,甚至一样的戏码。宋凌风的手机没有设密码,摁一下屏幕亮了,上面是某个女孩子的背影照,看的出来,那女孩很是纤瘦,露出来皮肤白皙近似透明,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腰际,女孩臂弯里抱了一个更小的女孩,这孩子倒是露脸了,睁着一双大眼睛,朝谁吐舌头,她猜测吐舌头的对象应该就是拍照的宋凌风了。高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