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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目光瞥向自己,索性大大方方地问:“你觉得她是怎么回事?”余秋摇头,毫不犹豫地打破了陈老对于神医的幻想:“不知道,特发性症状性隐源性癫痫都有可能,其中光症状性癫痫就可以分成局限性或弥漫性脑部疾病与系统性疾病,接下来还可以细分成十几种情况。单中毒就有酒精、异烟肼、卡巴唑等药物及铅、□□等重金属中毒等等。”所以光癫痫发作这么一件事情,真的没有办法判断究竟是怎么回事。陈老脸上浮现出怅然的神色,呢喃自语一般:“这样啊。”余秋只得匆匆朝他点点头,避到边上去了,她真怕陈老再抓着她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来。除了这桩意外,后面的宴会虽然没有提前结束,但也是草草收场,坚持到最后离开的几位宾客脸上笑容夹杂着勉强。桨夫人倒是强打着精神一一送宾客离开。瞧见余秋跟林教授他们的时候,那位二小姐还主动拿自己开玩笑:“我要是早点结识二位医生,说不定我就能生个孩子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简直是石破天惊。余秋知道她一贯做男装打扮,甚至讨厌别人提起她的女性身份,没想到这会儿她居然主动拿自己开涮。桨夫人笑了起来:“你要是有孩子呀,你就可以尝尝当年你爹妈的滋味了,养孩子可真不容易。”二小姐立刻笑,与桨夫人一道送老夫人回房。余秋与何东胜还有林教授跟在服务生的身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何东胜在门口告辞的时候,朝余秋使了个眼色。林教授主动建议他们:“你们可以在饭店里头逛逛。吃过饭是要消消食的,听说这里看夜景不错。”余秋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示意何东胜早点回去休息:“我们站在窗户边也能够看到外头。”她说的不是虚言,饭店建在半山腰,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此刻还没有著名的101大厦,饭店就是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地标。夜色阑珊,灯火辉煌。比起大陆,此时的苔弯要更热闹些,听说还有夜市。只不过隔了山坡,那远处的热闹再传过来的时候就蒙了层纱,瞧着虚无缥缈。只那人间闪烁的灯火与山上天空挂着的星星交相辉映,显出了宁静到近乎于忧郁的味道。林教授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样了。”疑云同样笼罩在她心间,倘若真是中毒的话,那可就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没有他们这些人访台,凶手就未必会下这个毒手。这让林教授难以释怀。“我觉得不可能。”余秋声音低低的,“这间饭店是归二小姐管的。倘若出事,的确很能让夫人他们难堪。但同样的这间饭店的地位非比寻常,它是苔弯接待外郭政要的场所。一旦这儿闹出下毒的丑闻,官方丢不起这个脸。”老桨本就是最好面子的人,这种丑闻有伤郭体,已经完全超乎了他能够忍受的权力内部斗争的范畴。在如此严格的安保流程下能够完成下毒任务,可想而知,主事者的智商肯定不低。既然如此,他完全没必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用这样惨烈甚至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的方式出这个头。所以综上所述,它更加倾向于,这人要不就是不小心吃错了东西,要不就是单纯地发了病。疾病就像个肆无忌惮的孩童,永远不会看人的脸色,他想什么时候发作就什么时候发作,想怎么折腾人就怎么折腾人,它才不管生病的对象究竟有多可怜呢。林教授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估计有的忙。”余秋赶紧去张罗床铺,殷勤地帮自己的老师铺好被褥。她那讨好的模样看得林教授忍不住发笑,总觉得这姑娘难得主动,实在是殷勤过了头。她按住余秋的手:“好了,你去睡你的吧,我自己来就好。”余秋这才嘿嘿干笑,钻进了被窝。可惜她睡得不晚,这一夜却并没有睡好。她做了噩梦,梦见她独自一人站在产房里头。台上的大肚子正在生娃,宝宝的头都要冒出来的时候,大肚子口吐白沫,两只眼睛往上翻,抽了起来。要命啊,子痫发作真是要人的命。她大声喊着护士过来推药,她招呼着助产士拿产钳给她。然而她周围空空如也,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她跟那个生孩子生到抽起来的产妇。抽着抽着,台上大肚子变成了先前那姑娘的脸。余秋被吓醒了,她坐起身的时候心脏还在扑通通跳个不停。她面如死灰,绝望地坐在大床上,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是彻头彻尾的没有希望。她住进了六星级饭店,她作为被邀请过来的宾客,她又不是在值班,她干嘛要想这么可怕的事情。林教授已经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见到余秋的样子,老人不由得奇怪:“怎么了,这是?”余秋摇摇头,含混不清地应答:“没什么,大概是我认床头吧。”这话说的真亏心,她有什么床头可以认啊,向来是逮着机会就赶紧闭上眼睛打个盹儿,压根就没有当豌豆公主的命。老人点点头:“那赶紧去洗漱吧,我估计习惯了就好。收拾完了咱们下去吃饭。”凭借房门钥匙,她们可以享受两份免费的自助早餐。余秋嘴里头“嗯嗯”应着,进了卫生间。她瞧见玻璃镜上印出的那张苍白呆滞毫无活力可言,像是被男狐狸精吸光了精气的脸,忍不住又开始哀嚎。这都是什么破梦啊,真讨厌!她洗了把冷水脸,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陈老急吼吼地催促:“林教授,小秋大夫,你们起来了没有?”余秋关了水龙头,拿毛巾擦干脸,奇怪地从卫生间伸出脑袋看外头。林教授已经开了门,满脸疑惑:“怎么,现在就要出发吗?时间是不是太早了一些。”这个时候医院还没有完成早晨正常的交接班工作呀。陈老摇摇头:“不是的。”他看见余秋从厕所里头伸出的脑袋,立刻招呼,“既然你已经起来了,那就跟我跑一趟吧。”他压低声音,面色凝重,“那个姑娘的情况不太好。余秋奇怪:“不太好是什么意思?”陈老看了眼余秋,语气说不清楚的复杂:“抽搐就没停下过,用了药,人深昏迷了,现在已经插上管子了,一点儿意识都没有。医院已经下病危通知书,让她父母做好思想准备。”余秋大吃一惊,看样子这姑娘应该不是单纯的癫痫。她去的也是大医院,想必神经科的医生给予了对症处理。然而情况没好转不说,居然还发展到这种程度,病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