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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春坐在了床上,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孙子过来,余泽一便迅速地靠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枕头不放,小脑袋则压在枕头顶端。“外公……”余泽一声音很低落。“怎么了?”裴闹春的声音很轻柔。“我……我是不是很不乖,很不懂事?”他头低低,瞧不见五官,只看得见长长的睫毛洒落下的阴影。裴闹春摸了摸他的脑袋:“不会,你已经很懂事了。”“可是我……”他叹了口气,皱起眉头,露出了小大人般的忧虑表情,这几天,他每一天都能看到mama掉眼泪的模样,mama看上去,真的很难过,“mama是不是真的因为爸爸很难过?”“……是,她真的很难过。”余泽一把自己缩成一团,和枕头贴在一起,他没有问为什么mama会难过,因为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大人”的事情,不太适合和小孩说就不会说,如果mama和外公都没有主动告诉他,那应该就是听了会让他也很难受的事情吧?大概每个人小时候,都被逼着看过“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余泽一虽然是男孩,有时也因为mama的喜好,不得不听了好多童话故事,那时候mama哄着他睡觉,告诉他:“等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随随便便欺负女生,让女生哭的男孩子可不是好男孩哦!”当然,mama也补了一句,“女孩子也不可以随便欺负男孩子。”他记得后来他还特别委屈地去问了爸爸——毕竟小时候,小区楼下的女孩子,打起架来比他还凶呢,他问爸爸,男孩子是不是不能让女孩子哭?那时候爸爸立刻点头了,他说:“你看,就像爸爸,从来也不让mama委屈、让mama哭,这才是好男人啊,你就不一样了,你以前可让你mama哭过呢,哭得可厉害了。”当然,那之后就他到底有没有惹哭过mama,他还又和爸爸吵了一架,可这些场景,一直被他记在心里。“爸爸让mama哭得那么伤心,他是个坏男人。”余泽一轻声地道,“他和我说过的,他不让mama受委屈,也不让mama哭的,是不是爸爸是个坏男人,mama才要和他分开的?”裴闹春沉默了会,拥抱了孙子一下:“也许是,也许不是……外公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可是没有办法告诉你,因为那是你的爸爸,以后你会明白的。”余泽一听懂了。“所以以后,你要和外公一起保护mama,不要再让她哭了,对不对?虽然没有爸爸,可是还有我和你啊,你也是个小男子汉了,也可以让mama每天开开心心的对不对?”“……对。”余泽一跳下了床,用力地擦了把眼泪,“我听懂了外公,那我们一起保护mama,拉钩!”他坚定地伸出手,他和外公的小拇指拉在了一起,做了了约定,。他蹦蹦跳跳地离开,走之前还没忘小声地说一句:“外公,晚安!”挥挥小手,便消失在了门口。……裴宝淑躺在自己的房间,这儿的一切摆设都和她出嫁前一样,刚刚睡醒,头和眼睛都疼得厉害,现在就算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毕竟只要轻轻一碰眼周都觉得有些疼痛。她叹了口气,家里的表妹是个律师,早在两天前,她其实就和表妹签订了委托协议,事实这开弓没有回头箭,箭早就射出去了。只是……新的生活会好吗?她也不知道,人是惯性动物,裴宝淑习惯于生活的每一天,除却工作、家人外,就是丈夫、孩子和自己,这曾经是让她满足的一切,现在却忽然被剔除了一大块,在和余浩天感情没出现问题的时候,说白了,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丈夫有这么重要,可在真的分开后,这股难受,才要她快被击垮。还有泽一,她依旧记得儿子撕心裂肺地哭声,作为一个普通的母亲,她实在没有办法逼着孩子接受一切。发呆的时光过得很快,她侧着身能看见外头流淌进来的隐约光线,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忽然,门那边打开了,裴宝淑连忙闭上眼,没转回去,只是装睡,她知道,这几天父亲都会悄悄地开门,站在门边看她一眼,确认没什么事情后,再关门回到房间休息,许是父亲又怕她半夜起来哭吧?可这回的脚步声很不一样,很轻,然后一点点地靠近,裴宝淑能感觉到另一侧的床被往下压,有人上来,这倒没什么恐怖的,因为能感觉得出,是个小孩子,而家里现在唯一的小孩,便是余泽一了,只是泽一来干嘛呢?她进闭着眼,不敢动作。半晌,忽然有个小小的身影贴在了她的身上,伸出手抱住了她:“mama,对不起。”哪有什么对不起的呢?余泽一小心翼翼地亲了亲mama的脸:“以后我会保护mama的,不会再让mama哭了。”他小心地许下了带着稚气的诺言,试图用他的小手,给予mama一点安慰,“所以mama要快点好起来,不要再难过了。”这拥抱持续了好一会,然后余泽一又分外小心,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临要走时,轻轻地说了句:“mama,晚安,好梦!”然后关门离开。门关上了,房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看上去像是睡着的裴宝淑开始发抖,她咬着唇掉着眼泪,沙哑地声音在房中响起:“好。”会好的,她还有好多爱她的人。作者有话要说: △躺平,应该还有一更,我走也(感谢名单晚点给。)←拖延症怪物△事实上,余浩天就是渣男一个,他吧,在这个阶段,对林念念反正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忽然语塞,发出临死之前的吼声,这个月断更那天欠的更新我补全了!☆、被遗忘的世界(十二)加更四深夜的医院,并不算安静,尤其是在急诊科,有时甚至比白天更加的兵荒马乱,余浩天坐在急诊产房的门口发着呆地等待,他周边有不少同样等待的着产妇生产的家庭,大多欢天喜地地,或是在和家人各种报喜,而他却只是在那一动不动,他已经发了信息给之前约好的月嫂,对方在明天早上就会到达医院,到时他就能甩手离开,把这个烂摊子先交给月嫂。安静下来,思索的事情便越发地多了,他手头没有烟,只是摩挲着手指,然后看着对面墙出神,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接踵而来,一件又一件。刚刚林念念一摔倒,他就知道不好,如果现在生产那孩子是不足月的,早产的孩子出生后若是运气不好,恐怕还会落下些毛病,果然一送到医院,胎膜早破,耽搁了好一会,又是检查又是调姿势的,最后诊断出来,实在没办法,只能剖腹产,立刻就生了,这要余浩天就足够生气。在他看来,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