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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我以为我能够容忍下去,怎么不是活。可是漫长幽暗的时光让我知道是高估了自己。我说我想离去。她放我走。果然,她是好人。终于走出牢笼,我在宫门前微微欠身。我谢那个在别人风言风语中还仍然能笑出来的女子,如此理性,如此轻易的放我离去。我该说她不愧是成年人么。我希望她即便在一群人的骂声中,也能过的自在些。后来,后来我拿着她给我的钱,见过山,见过水,见过大漠孤烟,见过长河落日,见过江南樱花红柳叶绿。我见过很多很多。于是在某一天停下脚步,在江南的一座桥边,开了一家酒垆,酒垆里面有劣酒,也有我自己酿的一味酒,很苦很苦,就像这人生一样苦。这苦酒只有我自己会喝。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我拿错了酒,而他边喝边哭。他说:“这酒,真苦。”他是个侠客,他是这么说的。我经常不说话,不过他也不介意。我总觉得看着她便欢喜。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自称是神,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可我拒绝了。醒来,他问我:“要不咱俩凑合着过。”我只是看着他终于慢慢的笑了起来:“好,不过钱要给我。”他说:“好。”我们结婚了,尚算幸福。那个女子死讯传到我耳朵中时,我正提溜着他耳朵,要他去洗澡,这邋遢的男人。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人,不过人总有一死。不久,那个皇帝也死了。我竟觉得这样也好,终究生不同时死同年。邋遢的男人道:“我一定比你后死,这样会有人为你收尸。”我看着他,开始觉得也许生个孩子或者领养一个也不错。对了,有人问我,那个人说过什么。那个人说,我是一个名为墨渊大神的转世之一,想要渡化我。可惜,我不愿意。对了,我姓吴。正文番外.朱见深——断送一生憔悴春风依旧,著意随堤柳。搓得蛾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只销几个黄昏。——赵令畤朕死去的时候,脑中反反复复念的都是这句。说来可笑,临死前,朕想的不是那惊才艳艳的纪氏,而是那个多年前已经死去的女子——万贞儿。突如其来,猝不及防。朕以为朕这一生做的事并不会后悔。可是想起她来,朕还是后悔了。纪氏很好,很贴心,她甚至可以帮助朕将国家发扬光大远涉海内外,可是那又怎么样。朕这才想明白,人活这一世啊,说穿了不过就百来年,到了时辰,管你多大的官多少的钱,好人坏人,不就剩下坟头上那把草么?那些功名利禄,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等一个喜欢的人,然后相携过一生。朕看着眼前的纪皇后,有些想要说什么却反反复复说不出口。原来有些话对着不相干的人,是说不出口的,怎样的情深义重殷殷嘱咐都不想说,因为没有关系了,人间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如果,还有来世。眼前终一片黑暗。朕睁开眼,没想到自己还会醒来,看着眼前女子眼中的自己,才知道自己恐怕又重新经历。如果她也在。重来未必不可。贞贞。朕叫着,仿若还是当年,一切丑恶还未来得及睁眼的时候。然而有些地方改变了。朕笑了,无所谓。曾因犹疑,曾错过许多花开花落的美景,当醒悟时,斑驳的夕阳下,余一地残花。朕不会介意她的过往是怎样,朕只介意她的未来必定有朕陪伴。无论无何,她只会是朕的。然而当杜箴言出现在朕面前要求赐婚时,朕不由自主的说出些话,大概不论怎样,心中也是在乎的。朕恨不得早生十年,莫说十年,一年也好,君生我未生,没有朕的那些年里,她的感情世界里都有谁,朕不得而知。朕杀人了,并无后悔。她是朕的劫,朕心甘情愿在劫难逃,万劫不赴。面对她的话,朕只能表示记住,不可否认的,朕在她面前,是卑微的。爱一个人决不潇洒,为自己留了后步的,也就不是爱。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越与之相处,越这样觉得。一个人的好,只有最终和他相守相亲的人才会明了。世人骂她,毁她。无所谓。不管怎样,不管要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娶她的,不会让她再痛苦,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着,不会让她寂寞。从不需要她为朕做什么,只要她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朕其实并不算一个聪明人,没有纪氏,朝堂上的事让朕头疼,朕不懂,有这互相攻讦的时间,做些什么不好。朕不懂,朕不懂的东西很多。好在贞儿虽不懂这些,却从不插手,相较于纪氏,贞儿真的很懂事。贞儿对自己大了朕那么多始终耿耿于怀,只是朕有些话从未出口。朕始终觉得,如果一个人能等你长大,为什么要去也不介意你大了立即那么多岁。母后曾问:“天下女子比她殊色艳丽懂事乖巧的大有人在。”朕答:“朕有疝气,唯她抚之。”这只不过是面对她的说法罢了。贞儿有多好,世人怎能懂。朕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比她出色,可是那又怎样,他们都不是她。说起来她也没有那里特别好,可朕就是忘不了。但朕知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