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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默然不语,他知道勾践的意思,因为他也知道,那是一种对世界尚且相信的美好。青春的,有趣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们心里已行将就木垂垂老矣,而她们,却如枝上二八月的花瓣,颤巍巍的跳动着。他扬手道:“送去吧。”范蠡点头:“诺。”又是乏味的路程,单除了一事。行至半程,路上有人拦住她们。施夷光下拜道:“师父,师公。”男人非常俊美,翩然若仙。女子十分平凡,一袭男装,笑起来为她平添了些许魅力,看起来比施夷光还要美丽不少。正文第一百七十六章我住长江头4她看着郑旦先是点了点头,方才问道:“我同你师公来接你。”施夷光看着郑旦,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可能宽限弟子几年。”“好。”诶。施夷光傻眼了,她以为不定得她怎么劝说呢,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爽快。男子道:“她知道你尘缘未尽,此次来,不过是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若愿意,我们带你走就是,若是不愿意,待你到了时候再带走就是。”“那师父,师公要去哪里。”“陪她走走,这里瞧上去,好像很是有趣。”倘若不是那女子一开始说过话,郑旦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哑巴,不然为什么一直都是那男人说话。后来看他们相视一笑,方才明白,他们心意相通,就算说是一个人,也是没什么要紧。他们就这样离去,凭空消失。郑旦若有所思,这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仙人么,似乎只有这样方可以解释吧。她的心兀的guntang起来,这是不是代表着剑仙也是存在的,也许她某一天也能成为剑仙。“走吧。”她回神,点头道:“走吧。”她们只是下车休息,无意中走到了这里而已,现在也该回去了。没人注意到她们。这事就这么揭过。到达吴国王宫后,吴王夫差并没有心急火燎的召见她们,她们一度以为自己被遗忘了。不过这样也好。她看着施夷光只是笑了笑。现在,她和施夷光是住在一起的,平日里说着笑着也就过去了。只是,她仍然记得刚进吴宫时见到的人,坐在王座之上,他已经不年轻了,眉色之间带着张扬的自信,仿佛天下没什么事是他不能解决的。她觉得心多跳了那么两下,不可否认的,她很喜欢这样的男人,强势无比。“阿旦,你在想什么。”“想吴王夫差。”她向来直率,很少有敷衍抑或隐瞒的时候。“想我做什么。”声音很普通,没有丝毫辨识度,却因为他语气中带的自信,成了独一无二的嗓音。郑旦猛地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温和道:“因为我觉得大王威武,看一眼便难忘。”“我难忘?只怕我非吴王,很多人都不会记得我。”确实,他满脸络腮胡子,一双剑眉在遮印下显得平淡无奇,没有丝毫所谓雄才大略的霸主该有的样子,就如同村头打铁的铁匠一样。可他毕竟不是铁匠,他是吴国大王夫差,他眼中的光名为掠夺。他与越王勾践是不一样的人。越王勾践永远落寞,无关乎他是大王是平民是囚犯。吴王夫差永远掠夺,同样的无关乎他是大王是平民是囚犯。所以,勾践的落寞让他赢的喘息之机,夫差的掠夺让他不会注意到被他打败的人。郑旦摇了摇头,语气中莫名带了些笑意:“不一样的,夫差,我会记得你,不论是否有人记得你,我都会将记得你。”夫差原谅她的无状,于他来说,美人与美器没有丝毫不同,都不过是显示他地位尊崇的一件东西罢了。你会和瓷器花瓶生气吗?不会对吧,所以夫差也不生气。他大笑道:“你记住?你记住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这天下所有人都记住我,都知道我夫差是何等强大的国君。”郑旦不与他争执,只是低头笑。她的下巴被抬起,眼中倒影的是络腮胡子。“你笑起来很好看。”“我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不笑了,虽然美,却还是差了些味道。“你为什么不笑了。”她道:“因为你什么值得我笑了,我开心就笑,不开心就不笑,仅此而已。”他松开手,随地而坐,气派无比,他笑道:“你真有意思。”她笑而不语,起身问他:“我擅长舞剑,你想看么。”“只怕这剑是杀人的剑。”她的神色僵硬了一下,反问道:“难道你是不敢了。”他却反问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也是。”她仰首笑了笑,抽出供桌上的剑。剑出鞘,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凌厉,剑锋过处,出现丝丝裂缝,她将剑搭在夫差的颈上,她问:“你为何不躲。”她的速度很慢,慢到即便是个孩子,也可以轻易的躲过,而他不躲。他笑了起来,胡子动一动的,十分有趣。她大笑着松手,剑跌落在地上,哐当,伴随着声音的是细小的纹路在地上蔓延开。施夷光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大笑的人觉得奇怪,这两个人,不论怎么看,都不该是站在一起笑的人。笑过之后。郑旦道:“请坐,大王。”他从容坐下,他问:“你叫郑旦。”她点了点头。他颌首道:“我看见过礼单,郑旦,善剑舞。”她只是笑。他又道:“他们是送你来刺杀我的吧。”“你知道还收下我?”“有什么关系。”郑旦看着他,他的表情看不仔细,却足以知道,他非常自信,即便她真的是来刺杀他的,他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