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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都在想这件事,越想越透彻。所以啊,即便她曾经于某一个后悔过是她所亲手斩断的姻缘,可要是重来一次,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事已至此,不容后悔。她轻轻的笑着,不自觉的,有一滴泪滚落,炙热的,到最后只剩冰冷。水镜里,元慎君从月舞葬身上取出了簪子,他明显是认得簪子的,他原本漠然的神情却流露出瞬间的温情。她看在眼里,却不知心脏为何痛了起来,明明她的心脏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捏碎了,可如今,还会闷闷作痛,痛彻心扉,呼吸不畅。正文第八百二十四章彼岸花开29水镜仅能看个画面,并听不见声音。她看元慎君与月舞葬说着话,最后扶着月舞葬站起身来,神情温和了许多。她沉默的看着,一言不发,神情复杂。最后,她只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镜子里所折射出的模样,略微苦涩的笑了。元慎君,我将我徒弟送给你,任打任骂任罚任你喜欢。她还稚嫩着,眼睛里有不服输的光,我已老去,不再相信爱是唯一,当然,即便我年轻时,也不曾相信爱是唯一,我与她是不同的,可我只希望,能让你多点儿快乐,在一切被毁灭前多点儿快乐,总好过从始至终的悲痛。元慎君呀,是我今生对不住你。她支撑着自己脆弱的身体上床躺着。第二日,她起身与白家家主交谈,当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年在经历五年时间后,越发坚韧,他脸上的神色平静无比。他说:“最后需要的东西只有千年黑曜石与活死人脊梁骨,而还有三个月便关不住鬼界的了,如果不能提前找到这两样东西进行布置,到时候,布置阵法又会遭遇几年前的情况——不断的受到干扰,从而导致阵法师不断死去。”他顿了顿,讲出自己的为难处:“这些年来,阵法师已经死了不少,新一批还没培养出来,所以,即便我答应了爹的遗愿帮你封印鬼界,但现在,如果你不能保证白家的阵法师不会受到伤害,可能这件事会暂时拖后。”她反问道:“明知道,如果他们出现在人界,可能会造成更多人死亡,你也要这样想?”年轻的族长稚气的笑了起来,然而那丝笑容里潜藏着讽意。“花掌门,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为了凡人能够舍弃一切。”他似笑非笑道,“我听爹提起过你当年的事,可,这样博大胸怀的只你一人,我没那阔气,我只想白家人多活些。”他问她:“你知道白家两百二十三口人现在还剩多少吗?只有九个人了,我白家为凡人付出的还不够多?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能保证白家的安全,那么何时何地我白家随传随到,如果保证不了我白家的安全,恕难从命,我宁愿看见人界被毁于一旦,我也不愿意让白家白白牺牲,什么痕迹都留不下。”花皙蔻提醒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知道,那又如何,哪怕到时候白家活不成,也总有人给我们陪葬,我白家谁也不欠,何至于到这个地步。”白家家主是恨透了这行为,凭什么!凭什么他白家不欠谁,却要遭个全族尽灭的后果!花皙蔻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她向来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她从不勉强别人,也不觉可惜,平稳接受。她是内心强大的女人,自有一种不管外界干扰,兀自内心强大的能力。于她来说,她已经可以承受外界言论好坏,她唯一过不去的,是自己内心的那关,正如她一直觉得自己愧对元慎君。说白了,她就如高山上的雪,经久不化,外物难融,却又内心高洁,不屑一点儿欺骗,也不屑去伤害别人。可她不得不骗。因此,越发愧疚。只是她掩饰得太好了一些,别人看不出来而已。末了,她才道:“你爹相信我,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他的信任。”她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她道:“活死人脊梁骨我知道哪里有,而黑曜石在鬼界鬼王住处,三个月后,结界开,我就去取,在此之前,你带着白家余下的阵法师布阵,我会派人保护好你们。”听她许下承诺,白家家主方才放心离去。花皙蔻也如她所说,果然派人保护了阵法师,在这种情况下,阵法石的布置很快完成。然而这段时间里,花皙蔻深居简出,别说去看阵法的布置情况,就连门派都很少出现,好似完全不怕白家万一不尽心尽力导致最后功败垂成一样。她沮丧的,颓然的蜗居在房间里。不像之前一样,还能在白天保持年轻的容貌,她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比苍老的,这种情况下,她处理门派事件都在房中进行,好在最近门派里面也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事需要她出面。时间冉冉,很快,便到了最后的期限。她裹着黑斗篷来到鬼界,鬼界的酆都阴沉着,然而,街道边都摆着彼岸花,艳丽的红装点着黑暗,竟平白的美丽了许多。有鬼道:“听说,鬼王这是为了讨一位女子欢心。”“我是这么听说的,听说呀,那女子是凡人呢,也不知道怎么跑到鬼界来了,整日伺候着鬼王,鬼王这才心动的。”旁边的鬼也随声附和道。“几百年了,鬼界都不曾这么热闹过。”“可不是。”“这次可要好好热闹热闹,听说到时候鬼门开,大家都可以去人界遛一遛,鬼界都二十多年出不去了,别说,还怪想人间的。”花皙蔻低头走过,心里确定鬼界这些鬼只能让他们留在鬼界,一旦放出去,那是为祸人间。她缓慢地走向鬼王宫门口,到处张灯结彩,摆放着鲜艳夺目的彼岸花,那艳丽的颜色仿佛要将这里的那点儿黑暗吞食殆尽,即便宫殿门口主体仍旧是黑色,却也不得不承不承认这片景色,真是极好的。鬼王和人类女子。元慎君和月舞葬。她看着奢侈的宫殿,悄无声息的笑了,呀,她当初在心里说,把月舞葬送给他,任他处置,他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