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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姒凤。”元宁扔下了手中的信纸,疾步走向门外。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字:太子拓跋渊,薨。杨卿珏眼里放出光彩,他抬起那只干净无暇的手,高声喝令:“弓箭手!”听得命令,早就准备好的士兵迅速将弩箭放在马面上,扣动扳机。一批一批的箭雨趁着灵师的灵力骤然消失之际倾斜而下,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扎得血rou模糊。“开城门。”钟缨看见杨卿珏转过身,他的声音在惨叫声和激动的呼喊声中分外清晰,“迎敌。”京城,很难守,这是钟缨的见解。它不似其余关卡,地势参差不齐,足够将士藏身。京城,只是一座城,没有任何外力。这城破了,便是破了。一个城的人,死了,便是死了。如果要钟缨来估量,安国几十万的大军围城而攻之,京城三日内,必破。他再往叶沁竹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颗不知摆了多少天的头颅已经被摘下,再也看不见了。安国的军队,自最末尾开始溃散。这一征兆,在南城门尤为明显。西南有二十万精兵,杨卿檀一路走来,招得士卒十万。三十万人马,分为四路,如水坝开闸,倾泻而至。西南来的人马精通武斗,一看便知是长期练习的后果。虽然安国的普通人也精于此,但那些高阶灵师,一看便对这种纯粹的战斗方式很是不适。钟缨,文可,武不行,他只能站在城墙上俯视下方。人群的sao乱始于一瞬,随机便像沸腾了的水一般,传遍了城外的各个角落。和每一次的攻防战一样,血雾再次蔓延。但这一次,是在城外的空地上蔓延。钟缨看到了一个人,银盔,银甲,雪袍白驹,舞者一杆长枪,逢人便挑,遇敌即刺。有人自不量力上前,顿时被整个捅穿,带着血窟窿瘫倒在地上。宁国战神之名,名不虚传。随着喊杀声,南城门开了。钟缨神色一紧,伏在城头向下观望,就差把脑袋伸出去当靶子。杨卿珏早已准备好的人马涌出,伴着喊杀声冲向措手不及的安军。钟缨看见鲜艳的战旗在杨卿珏手上挥舞,那人头汇成的长龙仿佛活了一般,灵活地在两军阵中冲杀。他的嘴角裂开一丝笑意,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已经干裂的嘴角。安军,乱了。“殿下,援兵到了。”慕容修仪的贝齿咬着红唇,站在高地。元宁单膝跪着,皱着眉观察着此时的战局。安国的军队,乱了。不仅因为姒凤,更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两路夹击。“殿下,既然援兵已至,就没得犹豫了。”慕容修仪一身红衣,站在高台上摇曳生姿,“太子病故,安国内乱。如果我们夺得了京城,便可在此称帝,与大皇子一搏。但现在看来,几日之内我们攻不下京城,此时再不返回,我们便是前有宁军,后有大皇子。”元宁捻其一把宁国的土壤,把它攥在手心,他的脸上难能浮现出一丝不甘。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关,他竟然要被堵回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此时回去,何时才能再次踏足此处?而他攻下的那些城池,是否又会被杨家再次收入囊中?------------第一百六十一章不见“撤!”元宁不甘心,他不甘心!偏偏这个时候,偏偏是他哪怕再隔一日便能攻下城墙的时候。“一万人随我快马赶回燕都,其余人殿后!”他对慕容修仪说。慕容修仪轻叹一声,俯首听令。太子殿下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了。这个时候,不仅他该死了,连皇帝都该死了。如果皇帝康健,元宁无需如此着急,可这皇帝也苟延残喘,元宁就没有理由不急了。他一心踏破中原,就怕有人登上皇位,在他背后捅上一刀。这个时候,便该先下手为强。“快看,安军撤了!”侦察兵欢叫一声,高举着手指向远处。那滚滚而来的军队,又滚滚而去了。钟缨呆站在城头,手臂控制不住地哆嗦。结束了,结束了?明明只过了十天,钟缨却仿佛过了百年。直到现在,有人在他耳边说“结束了”,他才尴尬地发现,原来只不过十日光阴而已。从叶家大公子被召回京城,到三皇子归来,不过几个月。城头的防御依旧还未松懈,随着士兵一声恭敬的“殿下”,一白袍将领在众人簇拥之下,登上城楼。杨卿檀的士卒都是黑衣着身,独他一身显眼的雪衣。他便是要告知那候在城头的人,其人已至,危机已消。杨卿珏笑着转过身,去看迎面走来的两人。一人雪衣,一人青衫。一人冷面,一人悲笑。“好久不见,三皇兄,辞竽兄。”杨卿珏说。笙,有笙诗,笙竽。去“诗”,另取辞字。叶笙弱冠之年,起表字“辞竽”。杨卿珏伏下身,动作略有些僵硬地冲着两人略欠了欠身。“总算赶来了,也不枉我守这些日子。”他叹了口气,对叶笙说着。“万分抱歉,夫人拒绝了我的邀请,执意留在城西。”“经过此番清点,二公子叶箫于前日战死,大小姐叶沁梅以身请神,叶二小姐叶沁兰疑似被俘,不知所终。”叶笙闭上眼睛,顿了许久,终是缓缓睁开。第一次,无论是凄凉的苦笑,还是春风般的调笑,杨卿珏在叶笙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是嘛。”叶笙半仰着头,终究是一声长叹。一声叹气止,他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