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晩的眼神有多幽怨,兰雪辞看他的眼神就有多凉。白青一进里屋,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由脚底而生的寒气,再一看到兰雪辞的脸色,心顿时就浇了个透心凉。“少主。”少年垂着头小声唤道。直到兰雪辞和绥晩两人坐上膳桌,兰雪辞都没多分给他一个眼神。屋内很静,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碗筷不经意间碰撞的声音,屋内唯一站着的少年低着头哆哆嗦嗦地站在兰雪辞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绥晩倏然想起一事,不经意地问道:“兰师兄,你把玉佩拿回去了吗?”兰雪辞淡淡地应了声。绥晩点头,这玉佩本来就不该属于她,拿回去也好,以后她便和那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白青顿时忍不住急了,“少主,您的玉佩都已经送给了宫姑娘,您怎么能言而无信又取回来了。”他不免心内暗暗着急,我的少主,您对宫姑娘能不能上点心,这样下去,宫姑娘何年何月才能心里有您啊!如若不是不知晓兰雪辞的玉佩放在何处,他都想直接抢过来塞给绥晩,毕竟这也算得上定情信物啊。闻言,兰雪辞终于放下了碗筷。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微抿了一口,指尖不轻不缓地叩着手中的瓷杯杯壁。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稳稳地敲在少年的心头。“少主,您这样会失去我的……”少年声含幽怨。他最怕听到兰雪辞明明面无表情,却又一言不发且漫不经心地叩着指尖的声音,听得他的心一虚一虚的,这比直接罚他几十杖责要可怕得多。兰雪辞微微抬眸看了眼对面丝毫不受影响的绥晩,继而又垂下了眸,手上的动作不减只是慢了些许。少女垂着眸没有抬头看他,须臾,她问:“他还好吗?”她知晓,他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是呀!曾经那么喜欢的那个人,即便她真的想要放下,一朝一夕又谈何容易。她可以做到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她却没法做到不去询问关于他的点滴。更何况不久前,两人还互相打了个照面。去年浔月一别,两人足足八月有余未见,上一回是在荆州城的街道商肆,两人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她便看着他的怀里拥着其他女子从她面前视若无睹地走过。那一刻,他的眼里看不见她。若说当日他还能让她觉着几分熟悉感,今日一见,他看她的墨眸中则皆是陌生之意。正如两人初识,他的目光不曾停留于她的身上,至始至终,他的眼里也从未有过她。他能轻易地抹去她存在过的一切痕迹,恍若两人从不曾遇见,她却是日日复年年,惦记着这个永远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的心上人。即便他真的成了亲,早有佳人卧怀,可她还是无法释怀,因为他始终都欠她一个解释,对当年之事的解释。只是她如今却没了这个立场去问,因为她没有资格。即便她得到那个解释又能如何呢?什么也改变不了,是她自欺欺人而已。闻言,兰雪辞还没说话,身后的少年便立即幽幽说道:“不好。”少主一言不发地在折磨他,宫姑娘也不帮他,他一点也不好。白青只是想让兰雪辞能稍稍看他一眼,是死是活给句痛快话,不要总是这么慢悠悠地折磨他,他真的很难受啊。白青见兰雪辞似乎一直在注意着对面的绥晩,便立即抢了他的回话,哪里有留意到绥晩到底问了什么。绥晩也不在意是谁回应了她,她根本就不关心这个答案,她只是想道出自己内心一直想问的事而已。兰雪辞搁下手中的瓷杯,缓缓抬眸看向对面垂着脑袋的少女,听着二人一来一往答非所问又似乎异常和谐的对话,面上覆着一片清冷之色。她问:“她不好吗?”他回:“不好。”“她不温柔吗?”那个女子一脸柔情似水,即便她双目失明,但看着他时眼里仿佛也是含着光的,怎么会不温柔呢。白青:“不。”“她不善解人意吗?”即便面对一个似乎和他有着不菲纠葛的陌生女子,她也是面带微笑,不曾有过任何敌意,又怎么会不善解人意呢。白青:“不。”绥晩并没有在寻求他的答案,所以至于是不是他的回答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她只是在追寻自己内心的答案而已。她终于问出最后一个她最想问的问题,她道:“是我不好吗?”“好。”白青却突然改了口,说完他便猛地惊醒了过来,宫姑娘方才问了什么,什么好与不好的。他倏地抬头看她,却见着少女一言不发地低垂着脑袋,周身气氛十分低迷。即便她不温柔,不善解人意,只要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她再如何不好他也是娶了她。而她宫绥晩因为不是他心所属,即便再好,他也不会另外温柔以待。这便是容砚。这是她明明早就知道的事实,可为什么此刻还是觉得有些难过呢?一滴泪缓缓滑至脸颊,落入碗中,无声无息。兰雪辞不由得微微蹙眉,正想起身说些什么。她却是缓缓抬起了头,她道:“兰师兄,你说过圆月之时会回谷的。”她的眼中明明还泛着少许水色,她却是笑得十分恬淡,她道:“今日已经初十了,我们还来得及回去吗?”她面含微笑地看着他,眸中却蕴涵着一丝倔强,似乎执意要知晓这个结果。兰雪辞看了她片晌,无言叹息一声,终是缓缓点了点头。“嗯。”……孟府。公孙灵看着屋内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年,愣了片刻,她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疑惑地问道:“容大哥?”容砚还没开口,竹沥便说道:“从今日起,便由我来接手替你治疗。”公孙灵讶然道:“容大哥,你要走了?”容砚微微点头,他道:“阿沥的医术很好,你不必忧心。”“为何这么突然?”她只是有些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快便要离开。“不得不行。”他淡淡道。公孙灵理解地点头,问他:“那今日是容大哥还是……”“我姓竹。”竹沥道。“那等会儿是竹大夫还是仍由容大哥替我施针?”她问。“我。”竹沥道,“师兄今日有所不便,我来替你施针。”容砚走出屋子后,竹沥眉眼微抬,淡淡对她说道:“我没有师兄内力高深,若是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谅解。”公孙灵点头。即便是内力高深之人,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容砚一般蒙眼都能精准地找到xue位。何况,容砚蒙眼也只是为了避嫌。除却容砚,医者不分男女,向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