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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杨一善说着便把掌柜叫了出来,“老张,一起多少银钱,给江公子过个账”。“一起一百八十三两,江老爷的账是六两”。周围的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想着那江氏说的或许没错,这杨家酒楼怕是真的要坑上一笔。杨一善也吓了一跳,她以为最多一百来两,“怎么这么多?”。不待别人开口,她自己便问了出来。“东家,世子爷今个在这里宴客”。张掌柜说着往楼上瞟了一眼,杨一善也抬头往上望,见那小霸王正站在窗口看热闹呢。杨一善正有些骑虎难下,不想那江行却十分有种,竟咬牙将这账认下了。江婆子气地坐在地上哭天抹泪。杨一善踌躇了下开口道,“江公子,我虽信你的为人,可你家眼下情况我也知道。这银子你便是有心怕是无力,我这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不知江公子愿不愿意”。江行刚刚是从学堂里过来的,家里本是指着铺子过活,现在爹没了,铺子没了,他心里其实慌张地很。这一百八十三两的银子,他虽空口应了,心里其实一点谱也没有。他擦了把脸上的泪,“杨姑娘请讲”。杨一善看了看这张圆脸,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身边正缺个随侍,江少爷若不介意不妨顶了这个缺。我一个月算你五两银子,发一两扣四两。如此不到四年,咱两家的账便能清了”。“随侍?”,江行复念了一声。边上看热闹的也都议论起来。这月钱确实不少,可这随侍却不是什么好活。许多有钱有势的人家,把些不干不净地活都叫随侍做了,事发后便拿随侍出来抵灾。边上看热闹的人多,不知谁提了忠王世子一嘴。说前年世子在京城犯了事,最后便是拿随侍去抵的。世子原有两名随侍,如今不就只剩一个了。这事众人也只模糊知道一点,并不晓得里面具体缘由。“江公子请放心,我必不会叫你做什么伤天害理,或是违法乱纪的事。我今日瞧着公子诚信大义,以后有些生意上的事或可托付”。江行见杨一善说的慎重真诚,便脑袋乱哄哄地应了。杨一善一不做二不休,当着王捕头的面,立下了契约书。有了这契书,以后四年,与江行而言,江婆子的话都没有杨一善的好使了。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开新文了。存了十万字,会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什么沉鱼落雁李盛岩在楼上看完了热闹,嗤笑一声,“这杨大善人的独女看着可不是什么善茬,白长了张好看的脸。她叫什么来着?”。“杨一善”,李渔回道。“杨一善?呵,这名字听着就像个笑话”。李盛岩今日在异乡安请了秦守将家的两位公子小聚。那秦亮秦二公子早就带着随侍,下去看热闹了。秦大公子秦远,这会儿站在李盛岩身后。他听了这话似有些不大赞同,不过也只暗自笑了笑,并不辩驳。当天晚上回去,杨一善就打了摆子,起了烧。她脑袋里总是闪着白天的画面,江昌的脑浆一遍又一遍地往她鞋面上溅。她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年婶抱着她哄着。年有新则去请了大夫,年红忙着烧热水。大夫来号了脉,问了情况,说是白天吓着了,开了几副药,让杨一善好好养着。杨一善喝了药躺在床上还是有些迷糊,她伸出手拉着年氏衣袖,小声嗫嚅着,“年婶,别走,我害怕。晚上别走,我害怕”。年婶子娘家姓刘,她本名刘兰。她们一家子是十年前逃灾过来的,要不是杨老爷救济,一家四口便是不被饿死,怕是也要病死。年家感恩,便为仆为友地在杨家呆了十年。如今年婶的儿子儿媳在下面庄子置了田,种菜种粮。可他们老两口子却是依旧带着女儿守着杨一善。年婶子也算是看着杨一善长大的,这会儿听了她的话,不由地落下泪来。外人或许不知,可她清楚这么个小小地人撑着这么大的家业,是何等艰难。“杨一不怕,婶子在呢,婶子不走”。她拍着杨一善,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可声音却是有些哽咽。杨一善睁眼,见年婶子一脸的泪,她自己倒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婶子,白天酒楼的事你听说了吧,我收了个随侍,就是江家玉铺的小子”。“听说了。你说说你,那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你要他做什么?不如直接免了银钱,还能留个善名,如今白白做了恶人。再说,旁人家的随侍都是打小养着,哪有你这样半路收的,就算是收也该收个丫头才是”。杨一善抖着身子笑了笑,“那江家小子眼下确实没什么用。不过这银钱是不能免的,善名有什么用?我若良善,别人只会更加欺我。若开了这个头,以后凡是那些个想寻死的,便都到我绕余香大吃一顿,再美滋滋地从窗户一跳,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我我偏要做那恶人,叫那些个歪心思的都离我远点”。杨一善说完抖地更加厉害。年婶子赶紧拍了拍,“杨一,我帮你披件衣裳,我和红儿搀着你到路口,我给你叫叫魂”。“婶婶子,我又不是孩子还叫什么魂,睡一觉就好了。你晚上同我一道睡吧”。杨一善搂着年婶子迷迷瞪瞪地睡了一晚,第二天热也没退尽。可她还是强撑着身子去了酒楼,让掌柜在门口贴了赔罪告示,告示上说这两天凡是账钱一两以下的全免。张掌柜本来还担心昨天那档子事晦气,坏了店里名声,这会儿却是忙地脚不沾地。杨一善把出事的那间厢房的门打开,带着吴量在里头吃了两天。“世子?”,声音柔媚,杨一善回了回神。那张姑娘不知怎么地,把领口挣地更大了。“姑娘,地上凉,你先起来,坐椅子上”。杨一善将人扶起,又给自己和张落雁各倒了杯茶,可这茶水早就凉透了。杨一善也不管,还是喝了。她现下有些后悔,当初就该让年婶子给叫叫魂才是。不过眼前这事却是拖不得了,她拿着杯子,看着张落雁,不紧不慢地开口,“张姑娘,我之前听人说你绣得一手好花,本是想悄悄将你请来,替我绣朵牡丹,送给长辈。可如今见你吓地厉害,怕是绣不成了,我还是叫人送你回去的好”。杨一善说完便准备叫人,可见张姑娘还呆坐在那,便好意提醒到,“姑娘,把衣裳理一理”。张落雁噙着泪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世子。只见世子眼神清澈,里头连一丝丝的欲念也没用。她有些慌张,又见世子背过身子要叫人,忙把衣服拢好。“来人”,杨一善话刚落,李全和李渔便一道进了来。李全是王府的一等管事,松柏院的那些个琐事,平常都是他在管。他已经在外头忐忐忑忑地候了许久,他们家这世子往常也不过逗猫遛狗贪玩了些,何曾做过这种荒唐事?这要叫王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