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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跟着跳下了河。作者有话要说: Youjump,Ijump!夜市小剧场——童心未泯沈令蓁:“我想要那个糖……”钢铁直男霍留行:“不,你不想,走,我们打铁去!”本章所有评论发红包。☆、11第十一章沈令蓁这一跳,当然不是为了去捞霍留行。她虽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士,天生水性尚可,却到底也是大家闺秀,又怎会有下河的经历,要在这等视物不佳的夜里捞起一位近两个她那么重的成年男子,根本是无稽之谈。她明白这一点,却仍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是因在霍留行落水的那刹,恍悟了今夜的所有环节。尽管不了解现今朝堂的形势,沈令蓁好歹读过不少历史典籍,多少清楚功高震主的道理。“爱民如子”一词原本多用于上位者,今夜赵珣却称庆州的百姓拿它形容霍留行的父亲,将霍家抬举得人神共仰,分明意有所指。加之她初知霍留行的秘密,对此尤其留心,赵珣不请自来地为他看诊一举,更在她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其后逛夜市,见赵珣主动挥退随从,进茶楼,再对照敌我双方打斗情形……在她看来,司马昭之心,已是昭然若揭。虽不清楚背后的原因,但沈令蓁猜测,她这位表哥这般费尽周折地演了一整晚的戏,必是为了试探霍留行的腿究竟是好是坏。只是诊病行不通,刺杀行不通,最后仅剩了一条路——将霍留行逼落河心,激起一个人求生的本能。仓促落水,湿透的外袍负累加身,又有刺客在旁威胁,即使是原本擅长凫水的人,倘使腿脚使不上力,也绝无法轻易翻身。可以想见,如果沈令蓁袖手旁观,余下的刺客定将死缠赵珣、空青与蒹葭,令他们无暇营救。霍留行被逼到绝路,要么选择死,要么选择暴露,坐实欺君之罪。但现在一切就变得不同了。沈令蓁记得,赵珣曾在来茶楼前提议她先行回府。这说明,她这个表妹的存在,兴许一定程度上妨碍了他的计划。而在茶楼那声摔杯号之前,他又特意说——我无妨,别叫他们误伤表妹便好。这句看似信手拈来的话,更可能是在提醒埋伏在周围的刺客,务必确保她的安全。赵珣不敢让她出事,只要她跳下河,他或将暗示刺客及时收手,好叫空青与蒹葭突破重围下河,或将派出暗处随从增援,总归一定不会无所作为。而只要有人来救她,自然也就有人会救霍留行。否则赵珣恐怕难辞其咎。沈令蓁算盘打得极妙,奔出去的一瞬信心满满,只是这英雄又哪是那么好当的。她拼着一股报恩的劲奔得太急太快,跃下河时脚脖子被护栏一勾,曼妙的身姿是没有了,歪七扭八地就摔了下去。而下河的情形也与预想中相去甚远,这么一头猛栽,她根本来不及闭气就先呛了水。好不容易缓过一阵,仰起脑袋,衣衫却泡了水,拖累得她手脚都划不动,别说要在这黑咕隆咚的河里找霍留行,能扑腾着不让自己沉下去就已竭力。更雪上添霜的是,没扑腾两下,她的双脚便被河中水草缠住,挣扎间,带着腥气的河水一口口灌进鼻子里,消磨她的意志。沈令蓁模模糊糊望着岸上人仰马翻的混乱场面,心知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幸而她最开始的判断没有错。她奔出来之前高喊的那句“郎君”在第一时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赵珣眼见生变,很快便令打斗的形势发生了扭转。蒹葭情急之下一脚踹翻两个大汉,拼命砍杀,纵身一跃跳入河中,飞快游到她身边,托高了她的脑袋:“少夫人!”沈令蓁得了倚靠,死死扯紧蒹葭的衣带,喘着粗气道:“郎……郎君呢……”“空青已经去救了。”见她神志尚存,蒹葭松了口气,蹬着脚把她一点点往岸边带。沈令蓁刚被托举上岸就瘫软下来,伏在栏杆边呛得天昏地暗,等满眼泪花地缓过劲,才发现赵珣的随从已经赶到,杀干净了最后几名刺客。赵珣的胳膊受了伤,随从正替他处理伤口,顺带向蒹葭送来一件披氅。蒹葭忙替湿透了的沈令蓁裹严实。尸横遍地的场面一片狼藉,沈令蓁半晌才回神,瞧见脚边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呕得翻江倒海。见她这狼狈模样,蒹葭怕是连皇帝来了都顾不上招呼,更别说顾忌赵珣,搀起她就要走。沈令蓁口干舌燥地说不上话,拿手指指河岸,像在问霍留行有没有得救,被心急如焚的蒹葭一嗓子吼了回去:“您可先顾好您自己吧!”沈令蓁不肯离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她就往河岸走。没走几步,恰见空青一脑袋从水底下扎出来,架着霍留行的胳膊把他拖上了岸。眼看霍留行平安无事,她紧绷的心弦一松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脚踝好疼,像是肿起了一个大包。不知道的时候还能活蹦乱跳关心别人死活,一旦意识到自己受了伤,撕心裂肺的痛立时传遍全身,沈令蓁只觉眼前一点点冒起了发黑的星子,晕晕乎乎,半无意识地道:“蒹……蒹葭,我要昏过去了……”“少夫人——!”*劫后余生,沈令蓁又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是漂浮着尘芥与细草的昏暗水底,她坠入深渊,不停下沉,拼命呼救却发不出声。始终无人拉她一把。沉到最底惊醒之时,她只觉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酸软无力,哪儿哪儿都疼。沈令蓁在榻上迷茫地睁开眼,先瞧见一点模糊的光晕,似是火红的灯烛在烧,眼神慢慢聚焦了,才分辨出那是一双倒映着灯烛的眼睛。这双眼望着她,眼色像交织了一百种情绪那么复杂。沈令蓁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总归不是柔情似水的动容,也不是揪心扒肝的担忧。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两相对望里,反倒是她这个伤病的人先开口:“郎君……你受伤了吗?”霍留行坐在轮椅上,眉头拧成结,摇了摇头:“没有。”沈令蓁放心地吁出一口气。赵珣挂了彩,牺牲了这么多人手,最后霍留行却反而毫发无损。她哑着嗓子笑:“我就知道郎君很厉害。”霍留行眉头拧得更紧:“知道还往下跳?”一看这架势像要责备她,她赶紧换话茬:“郎君在四殿下面前那么谦虚,怎么我一夸你厉害,你就承认了?郎君的谦虚,是不是都是装的?”却没想到这话还真问住了霍留行。岂止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