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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觉得他不该是这个表情。他身上依旧保留着温和的气质,像一块极其剔透的玉,可是接近了谈上几句才知道,他表面泛的萤光根本就不是玉石的温润,反而像冰,经年不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绮罗心里忽然就有点难过,也摸不清什么原因,这男生挺好的,她被鹤丸吃掉的良心又冒出了那么点来:“你是第一次来神奈川吗?”不二周助本来欲走,又停下:“算不上是第一次,之前也来过这里。”两个人本来就不怎么熟悉,也找不到什么话要聊,但是不二周助却没走开。绮罗说:“为什么你不走?”不二周助说:“因为你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话非跟我说不可。”绮罗说:“……你还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我想或许是吧,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不希望自己这样。”“为什么?”“温柔是没有任何力量的。”绮罗慢吞吞的说:“你现在在讨厌自己。”不二周助没否认:“或许。”眼前这个漂亮的闪闪发光的女孩就像一颗夺目璀璨的珠宝,无论放在哪里都让人无法忽视。这么好看的姑娘,哪个角度看都挑不出一丝差错,越看越漂亮,就是放到时下的女优圈里也绝对是最顶端的。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相貌只能称得上清秀,瘦瘦小小的没有攻击性。大概是最近训练负荷过重,不二周助觉得眼前的女生竟然和阿罗重合了起来。鬼使神差的,他问:“你叫什么名字?”问完顿了顿,补充说:“我叫不二周助。”绮罗说:“我叫绮罗……你可以叫我的场。”反正那个家伙应该也不会介意她盗用一下他的姓氏。不二周助把她说出来的名字重复了遍,嘴角连自己也没察觉的勾了起来:“我听说过这个姓氏。”绮罗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牵引绳:“你和我的狗很像。”哈士奇不开森的摇摇尾巴。不二周助也没生气,试着猜测:“……你是说性格相似?”说完他自己都笑了:“看样子不是呢。”笑完之后他忽然反应:这好像是几个月来第一次这么轻松。绮罗说:“你再熬夜就会跟我的狗一样谢发秃顶了。”坐在地上的鹤丸用两只胖胖的大爪子捂住脑袋。不二周助的眼睛底下有一片青黑,气色也相当不好,一看就知道是疲惫过度,以及长期休息不足。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头顶,头上还有很多头发。只听过少年白发,少年秃顶不太好看。他的确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很多时候他都夙夜难安,梦里有一片大火,火烧得很快,把所有东西都燃成了灰烬,他来不及阻止就只能看着大火慢慢舔上她的身体,最后将整个人吞噬掉。那么多女生都活下来了,可是只有一个人死在了房间的外面。这件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不是造成这件事的元凶,也没有纵火杀人,也没有在现场,可是他同样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甚至连一句喜欢都没有来得及说,所有的东西就这么截止在过去的某个节点再也不动了。网球部里的朋友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不说这件事情,生怕一星半点就会让他痛苦难过。他同样也不想让他们难过,于是闭上嘴,对某些东西再也缄口不提。而那些情绪憋在心里会慢慢发酵,也许终究有一天会避无可避的炸裂开。没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可他自己也不想阻止。绮罗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好了,醒醒,别纠结了,我请你吃蛋糕。”不二周助笑着“啊”了句:“为什么呢?”他的笑意浅薄,浮于表面,看得绮罗不太舒服。绮罗说:“不为什么,当我钱发作了吧。”……放在平时,不二周助不可能让萍水相逢的女生请客吃东西。总有特殊情况,他尝了口蛋糕:“你在这里打工?”“算是吧。”绮罗说:“不过生意不太好。”虽然甜品的味道不错,但是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一般人谁都不会想到在这个地方。甜品的确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尤其是在甜品味道相当不错的前提下。虽然从前也没吃过这种味道,可他就是觉得熟。他摇头叹了口气,不过是两个同样会做甜点的女生罢了,前者不可取代,后者无法替代,无论混淆她们哪一个都是一种侮辱。不二周助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拍一张照片吗?你本身就是相当好的招牌。”其实这家甜品店是的场静司的产业,不过是见绮罗无聊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发时间,就让她当了这里的老板娘。名声宣传出去了也是给别人打响招牌,绮罗还没有这么好心。而且她现在用的是本体的模样,如果扩大宣传了被其他人看到,最重要的是,如果被大哥看到不就功亏一篑了么。绮罗说:“拍照什么的就算了,不过你可以随时过来……”——像从前一样。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很快就意识到这不太对劲,如果对方真的认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出来逛的也太久了,不二周助歉意的接了电话,听完对方的好一顿嘱咐,最后要回去继续参加训练,他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也是看在最近训练已经太紧张的缘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的。”神奈川和东京毕竟隔了那么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除非像切原赤也一样坐过站点,否则高中的课业加上社团活动,还有各种训练一般很少能有机会过来,不二周助摈弃了平时的套话,倒是实话实说了。绮罗站在店里,日光透过竹帘照进来,一排一排的缝隙把人割成均匀等份的牛排。她没理睬不二周助,良久,压着嗓子:“我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晚上七点多,他例常的练习完剑术,坐在椅子上喝茶。门外谈不上很安静,不停的有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整个训练道场还是安静的很,安静的让人发闷,除了整齐划一的训练口号,就只能听见林间的风穿过叶子,沙啦啦的响,还有那些鸟,一只只的也不肯安静,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是心不静。的场静司放下茶杯,抬眼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人:“绮罗小姐,这个时候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是可以视作成一种邀请的。”绮罗走到他对面的一张椅子里坐下:“你是不是想睡我?”的场静司差点喷茶:“还真是意外直白。”咽下了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