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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由也不问一句就赶她走,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掩口堵住快要忍不住的呜咽,一摔门风一般掠了出去,连那只狐狸也没想起来带上。“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玄池向若黛道,“是我的疏忽,让你受惊吓了。”“为什么你要‘替她道歉’啊?”若黛不满,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又自嘲道,“算了,你们两个是师兄妹,关系当然比我这个外人来得亲密了。说不定我没来的时候,玄静还时常来这里小住呢,那我还真算得上是鸠占鹊巢。”酸味赶得上陈年老醋了,要是玄池再闻不出来就是个傻的。他不由哑然失笑,向她解释:“道歉是因为她差点伤到你,我拿她当meimei看待,meimei不懂事,做兄长的当然应该跟人家赔罪。至于这屋子,从它建起来开始,除了我,就只住过一个你。”这话像是给她吃了一颗糖,若黛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藏不住的笑。“对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玄静怎么会来这儿,还对你动手?”玄池不太欢迎外客到他的木屋来,这是上清宫众所周知的事,平时很少有人敢来打扰他。若黛将早上出去,怎么遇到她,怎么被抢了狐狸,以及回来后的经过都告诉了他。玄静上龙首峰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捉那只狐狸,到手后想起玄池就住附近,便想过来看看他,没想到却和若黛发生了冲突。“她说狐狸害死了人,要拿它炼丹。”若黛抱起又受到重创的狐狸,心里五味杂陈。至少这些天它对她很温驯,刚刚还拼死救她一命,她不愿意相信它害死过人。“想知道是不是,让它自己告诉你好了。”玄池将狐狸接过去,放到床上,口中默默念咒,手掌下发出淡淡金光,将它从头抚到尾。狐狸身上的封印一解,妖力复苏,开始自动修复身体的创伤。若黛惊奇地目睹着它的断尾和伤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长好,一身红毛由枯萎干燥变得油光水滑。末了它站起来,甩甩漂亮的毛绒大尾巴,用力抖了抖一身的毛。“若黛,谢谢你。”它对着若黛眨眨眼,口吐人言,居然是个清朗动听的少年声音。“呀!它它它、它说人话了!”若黛吞了口唾沫,蹿到玄池身后,只露出眼睛看它。虽然早知道它是狐狸精,但一只狐狸和一只说人话的狐狸差别还是很大的。玄池笑得微微眯起双眼,他没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很享受被她全心全意信任且依赖着的感觉。狐狸又向玄池道谢:“多谢真人愿意给我机会澄清。”“不必谢我,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你。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我叫望月。”狐狸像狼狗一般坐下,开始回忆往事。☆、第三十一章上清宫祖师法力通神,开山立派时已经将当世的强妖屠戮殆尽,能保留下来的只剩一些弱者,有上清宫世代在此地坐镇,它们很难对人类构成威胁。从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狐狸到具有幻化之力的狐妖,望月不记得自己在这山中修行了多少年。龙首峰汇集天地灵气,生长着许多精魅,却找不到和它一样开启灵智的同族。它活得越久,修为越高,越是感觉到深深的孤独。后来它发现,世上有一种和上清宫道士一样两脚直立行走的群居生物,叫做“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没有法力,但因为具有其他种族没有的智慧,生活得比山上的动物和精魅有意思多了。望月偷偷观察了很久,对人类越来越感兴趣,它决定,自己也要做一个“人”。它把自己变成人类的样子尝试着融入他们,但一开始不熟练,不是耳朵没藏好就是尾巴不小心露出来,被一群人追着打。到后来,遇见过各种各样的道士和尚、捉妖师降灵者,并多次成功逃之夭夭后,它终于学会了完美地将自己藏匿进人群中,成为了“他”。他游戏人间几十上百年,变成了一根老油条,对人的生活又开始感到腻味。虽然人间每天都新鲜而有趣,甚至有奇人异士看破他真身后还愿意与他交朋友,可在更多人眼里,依然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老是喜欢说狐狸狡猾jian诈,可他们比他这只正宗的狐狸jian猾了何止十倍百倍。同他们相处太累了,望月就像吃腻了大鱼大rou想念清粥小菜的富豪一样,想念起山上的月光和溪水,想念头脑简单的山精。于是他又回到了龙首峰,再次静心修炼。山中不知岁月,这一修炼,又是百年过去了。一个满月的夜里,望月像往常一样出来吸收月之精华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尽管已经不怎么与人接触,但他仍一下子分辨出那是人类幼崽的哭声。他循声找过去,发现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娃,正被一只野狼叼着往窝里拖,虽然那只是一头普通的狼,可望月对这些猛兽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最终那孩子的哭声打动了他,望月再次化为人形,用火赶走了野狼,救下了她。望月耐心地哄了许久,才知道小女娃从家里偷跑出去玩,追着野兔进了山里,迷路遇到了大灰狼。她吓得只知道哭,奶声奶气的话也说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害怕把她直接放到人类聚居的地方会遇到人贩子,望月只好把她抱到山下村子里,挨家挨户让她辨认有没有认识的人。如此过了几天,终于找到了小女娃的家,将她送还给家人。望月本以为他们之间的交集到此为止,可小姑娘还没长大的脑仁儿里却记住了这个把她从狼嘴里救下,又送回家的哥哥。女孩对救命恩人念念不忘,一直尝试着寻找他。那依然是个月夜,望月坐在一棵大树上吐纳,树下突然响起一个清清脆脆的少女声:“哥哥,你不是人类吧?我都长大了,可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他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滚下来。少女黑幽幽的大眼睛一闪一闪,里面映着月光和望月,明亮得惊人。七年时间悄然过去,这对生命漫长的妖精来说只如弹指一瞬,却足够一个人类小女孩长成情窦初开的少女。当已经亭亭玉立的舒桃再次出现在望月面前时,他想了很久,才从记忆中翻出当初那个哭唧唧的小不点。他有些吃惊,印象中分别时她还是个矮墩墩的冬瓜样儿,一转眼就这么大了。那以后舒桃时常上山来找望月,有时候会在那棵树下看见他,有时候守一整晚他也不会出现。她看望月的眼神越来越热烈,望月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一直保持拒绝态度,甚至在她面前变出真身来吓唬她。其一舒桃在他眼里从来都是个小孩子,其二,他一直想找一个同类为伴,短命的人类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