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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姜民秀单独去,接到这个电话后的处理方式比接到这个电话本身,更让她矛盾纠结。安蔷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态度端正起来,“那你想怎么办?告诉民秀吗?”其实不告诉最简单了,反正姜民秀对他爸也没有什么印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我还没有想好,但是我觉得不告诉是不对的,”那毕竟是姜民秀的亲生父亲,如果有一天这件事瞒不住,被姜民秀知道了,姜民秀会不会怪她呢?对于孩子来讲,有些体谅不能称之为体谅,而是一种家长的专横和蛮不讲理,程婧娆不想以她以为的好,剥夺姜民秀的知情权,她怕有一天姜民秀知道后会后悔,她也会后悔。“你要是告诉了,你就得陪着去,你想过这其中有多少麻烦吗?”安蔷慵懒地拔了拔垂在肩头的卷发,事情永远不能只简单地看表面,此时一刻的决绝,或者后患无穷,但至少此时一刻的麻烦是解决掉的,而后患什么的,谁知道会不会来呢。“麻烦自然是有,”程婧娆长叹一声,看到姜民秀已经从楼单元门里出来,她简短地说:“为了民秀,都是值得的。”她还是要把姜民秀生父的消息告诉给姜民秀的,至于如何选择,那是姜民秀自己的事了,她都尊重姜民秀的。之前,程婧娆接电话时的凝重表情,姜民秀是记得的,但他并没有想到程婧娆接的电话与自己有关,所以,当他们上了楼回到自己家中,程婧娆说有事要和他谈时,他完全是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的。程婧娆这么郑重地和姜民秀说话,令姜民秀很是局促,姜民秀规矩地坐在程婧娆的对面,另一侧横着的沙发上安蔷很舒服地躺成一个‘大’字型,歪着脖子盯着程婧娆和姜民秀那对母子。“民政局就是这么个话儿,听意思你父亲现在不在监狱,应该是在淮城的医院里,去看还是不去看,妈听你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想去看他一眼,mama开车陪你去,你不用难为,按着本心的意思走就好。”姜民秀听完程婧娆的话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是懵逼状态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还有个父亲,就像之前程婧娆如果不去少管所认回他,他大概只有看到别人有妈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似乎应该也有妈的。姜民秀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四、五岁时,他父亲跟着一群人去打架,被人家找上门来,他父亲很高的个头梗着脖子和那些人不动嘴先动手的样子。他奶奶就在他爸后面抹眼泪,不是给人家赔礼道歉,而是在别人讹她之前,反过来先去讹人家一笔。其实,姜民秀的记忆力一直没有多好的,但他却把这吵吵嚷嚷的一幕记得十分清楚,像他的童年阴影一般刻在了骨子深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忘记。章节目录一百二十六、决定和忆起程婧娆的自由民主,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的放手,反而让姜民秀更加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是去见见那个印象只在打架斗殴的父亲,还是果断的拒绝,不给他妈添麻烦,不去看了。听他妈说他爸得的是肾病的一种,尿毒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病,姜民秀根本无从想像,但他好像听他奶奶说他爷爷就是死于这种疾病的,应该是很可怕的一种病吧,他这一次如果不去看了,那以后怕是真的看不到了。一想到以后可能真的看不到了,姜民秀又觉得心口隐隐发痛,似乎不应该这样冷血,至少应该看一眼吧。这一刻的姜民秀真是矛盾极了,他揉着头,双臂肘部拄在膝盖上,把头埋在胸口,看起来很无助。放在别的时候,程婧娆早就伸手把儿子揽在怀里了,但这一次程婧娆没有,儿子在慢慢地学着长大,她不能人为地阻挡这个过程。安蔷在旁观全面围观了小帅哥的烦恼,这时,她才觉得程婧娆在教育孩子方面,可能真的比她更适合,毕竟她连李暮阳这种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连着感情谈得都有一点不正常的人都没有搞定呢——她确实有些妇人之仁,当断不断了。当晚,姜民秀连着晚饭都没有吃好,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熬到了将近午夜,还难以成眠。有些事情,他真是想不明白,完全凭着心意来,心意又是模糊不定的,但这事明显不能拖下去的,他妈还在等他答复呢。要是刘涛在,肯定会拍着他的脑袋骂他糊涂虫,那种爸去见什么,嫌日子过得不好吗?可是不去见,就像他妈说的,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了。姜民秀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捞起床下趴着的来福,抱着来福从卧室缓步走去了客厅。客厅的角落里有一盏散出暖黄颜色的地灯,使得客厅并不黑暗,姜民秀漫无目的地在客厅走了几圈后,最后还是把脚步停到了程婧娆的卧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姜民秀不知道他妈睡还是没睡,不过,已经这么晚了,应该是睡了吧,他不想打扰他妈休息,还是明天早上再说吧,他想让他妈给他一个意见,或是帮他好好地分析一下,他自己实在难以做决定啊,这对他实在太难了。姜民秀想好后,转身就要离开程婧娆的卧室门口,正这时,卧室里面传来程婧娆温柔的声音,“民秀吧,mama没睡呢,有话想和mama说吗?”儿子辗转反侧,当妈的怎么可能睡得着,母子连心,这种说法还是有道理的,程婧娆就等着姜民秀来找她呢,一听到姜民秀的脚步声到达她卧室门口,她的心情就像烟花般璀璨了,这是儿子对她的信任,她怎么能不珍惜。姜民秀没想到程婧娆竟还没有睡,似乎就是等着他来呢,他心情立刻小激动起来,轻轻地推开程婧娆虚掩的卧室门,一步一挪地走了进去。“来,过来坐,”程婧娆的卧室,姜民秀以前也进来过几次,只限于进,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妈的房间。这回进来,到是想仔细看看,可是只有床头一盏台灯亮着,暗沉沉盖出一片侧影,不是那么好看清楚的,大约有床、有柜还有书桌,还有一个小型的双人沙发,他妈就是拉着他坐到沙发里的。母子两个促膝而坐,中间只有巴掌大小的缝隙,缩短了白日里相对而坐的距离,也更显亲近了。姜民秀不知该从何说起,低垂着眼目,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