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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焕的一言难尽顺着手机信号传给江鹤繁,他难得有了些下不来台的尴尬,清清嗓子,说:“不是从孙道然那不好入手吗?我们查查其他人。”“……哦,好的。”挂了线,江鹤繁若有所思地收起手机,慢慢走回去。还是想捋清她在谋划什么,说不定是受孙道然的威胁,不得不这么做。无奈何风晚口风太严,连他下手的余地都不留。正好除了孙道然,他今晚又得知,她还有个嫂子。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谢仙女们的留言。稍微解释一下,江先生这样过了三十岁都没有动过心的人,要是有了动心的感受,会害怕和犹豫。所以虽然节奏不快,但绝不是拖,我只是想完整呈现这个过程,剧情始终在发展中。谢谢你们的理解,为了回馈大家的支持,我会多发红包。今天会发70个噢~第25章25.弦乐队换了爵士乐队,形销骨立的歌伶握紧麦克风,印花长裙在风中翩飞。她声线空灵,一曲高腔遏云。何风晚倒满一杯加冰块的波本威士忌,苦酒辣喉,残留一点点的甘甜,很快散却。她手掌撑住餐台,另一只手晃着金色酒液,转眼灌下大半。眼里有了朦胧的醉意,她摇晃着放下酒瓶,差点砸了它。来找她的卓蓝眼疾手快接住,连声问:“你不要紧吧?”“蓝蓝?你怎么来了?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带我认识那么多人,我还从来没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嗓子都干了。”何风晚笑吟吟的,作势又要举起酒杯。卓蓝伸手夺下,给她换去一杯白水,说:“嗓子干就喝水,你眼睛都认不清楚了,要不要早点回家?”何风晚嘿嘿地笑,接过灌了几口,余光扫见那位旧识的美国摄影师,朝他挥手招呼。对方眉毛一扬,敞开笑脸朝她疾步走来。何风晚眯眼瞥向卓蓝,音调忽高忽低:“刚才让你打断了,我这边的旧可还没有续完。”确实醉了,句子也捋不利索,一节节地停顿。连脚步都有些错乱,她踩着不成形的节拍,摄影师见状张开双臂,似要搀扶。然而他动作刚打开,另一侧传来轻咳。江鹤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酒桌旁边,瘦削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多余情绪。他随后对上那双柔情漫溢的醉眼,话却是说给卓蓝:“她喝多了,麻烦卓小姐送她一程。”“好。”卓蓝没多问,飞快跑去取了何风晚的大衣,扶稳虚虚挂靠桌缘的她。江鹤繁随即背身离去,卓蓝搀着何风晚跟在后面,留下一脸愣怔摸不清状况的摄影师。迎宾通道的红毯曼丽虚浮,墙上壁灯纹有黑色铸铁图案,卷出旖旎的波浪。西装齐整的保安们站成两排,默默注视三人走远。何风晚搀着纸片一样薄,没什么重量。但前方的江鹤繁大步流星,卓蓝几乎跟不上,不得不扬声问:“江总,这是要带她去哪?”江鹤繁这才停下,等她走近后低声说:“去我车上。”*将何风晚塞入副驾可比搀她走路麻烦多了,坐好了总也不老实,舞着胳膊不停念叨再回去喝酒。卓蓝按不住,还是江鹤繁躬身帮她系好安全带。途中何风晚扭动着不时蹭过他,他头皮一阵阵发麻,不得不起身做两个深呼吸。眼里染上了薄薄的欲.色,他便不去看卓蓝,留下一句“我送她回去”就径直钻进驾驶座。关上车门后,终于获得片刻安宁。江鹤繁低着头,把脸埋向黑暗,双手挂在方向盘上,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一步。往前追溯,记起见到那个满面乱须的摄影师要去抱她,他心里腾起烦躁的无名火。不对,再往前一点,早在他们贴面拥抱时,那股火焰就蹿起来了,所以才突兀地与贺公子布置了一场临时见面。又或者,当他决定今晚亲自开车的时候,就预谋好了这一切。江鹤繁扭头去看消停下来的何风晚,她胸口微微起伏,眨着晶亮的眸子,含笑也看着他。她身上三宅一生的清洌男香在温暖的车中弥漫开。何风晚见他不说话,问:“江先生,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江鹤繁靠回座椅,说:“何小姐住哪,我送你回去。”“江先生人真好啊,肯屈尊做我的司机,我实在太荣幸了!”何风晚抚着胸,自顾自大笑。简直不像样子。江鹤繁凛眉,费了半天唇舌,总算问出她地址。两人一路无话,何风晚歪靠座椅似乎睡着了。江鹤繁心神不宁地开车,好几次走神,幸亏晚上十点后路况不错。凡事以目标为导向的他,困惑送一个酒鬼回家的意义,说不定对方转天醒来就把什么都忘了。酒店离何风晚所住的小区不远,不知不觉间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还没停稳,何风晚就把手伸进包里,窸窸窣窣地摸索起来。她眼睛还闭着,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江鹤繁见她醒了,问:“听贺公子说,网上有些对何小姐不利的流言。”“嗯。”何风晚摸出手机,打了一个微弱的酒嗝,“怎么?你要帮我?”“你需要吗?”“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帮我?”何风晚按亮手机屏幕,扭头冲江鹤繁笑。那双被他握过的十指,水葱一般细长。十指捧住的手机映亮她的脸,泛着熏人的酡红,音调懒洋洋的,软绵绵的,全身骨头被人抽没了似的,柔上加柔。江鹤繁答不上来,也承不住她的目光,便把眼睛掉开,盯着前方那辆车的车牌,问:“何小姐现在能自己上楼吗?”“怎么?江先生想送我?看来不是第一次送女人回家吧?步骤很懂嘛。”何风晚掩嘴失笑,却也没有得寸进尺地捉弄他,把手机递过去,“加我的微信。”江鹤繁闻声一滞,不懂她卖什么关子。“那本杂志我早就看到了,可惜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才用了纸片那招。你看,你哪怕留个电话给我,都省得那么麻烦。”何风晚倾身靠过去,调出添加联系人的页面,说:“用你的电话号码加,这下我两样都能拿到了。”她眼里蕴着朦朦雾霭,靠来时香水味冲击着江鹤繁的大脑,轰轰燃烧了起来。他听命地垂目输入数字,屏幕偏偏存心作对一般,怎么也显示不了。“哎,我来帮你。”何风晚热心地捉住江鹤繁的手指,看他彻底僵住了动弹不得,就笑,“你念啊,我帮你输。”她指尖的微凉染上他,指甲闪动贝壳一样的光泽。两人的呼吸声也重叠起来,一半舒缓,一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