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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清晰的想起。她只记得自己并没有被当场击毙,而是被拖进了一个密闭的仿佛毒气室一样的房间。这个房间被隔成了两个独立的部分,玻璃后面是被打的头破血流,连喘息都艰难的沙夏。“你知道吗,我们还是有不少人跑掉的。”沙夏说,曾经开朗的笑容此时变得苍白而狼狈,“真可惜。”“真可惜,本想带你去看伊赛克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萧胭点点头,咧嘴想冲他笑,然而唇角划过什么,舌尖尝到一阵咸涩。淡黄色的雾气自通风管涌入,很快充满了沙夏所在的那个区域。曾经冰蓝的双眼渐渐浮上一层血色,英俊的面孔逐渐被一层暗青色的死气覆盖。他的喘息停止了,血也不再流淌,他的面孔变得狰狞而可怖。像极了她曾经在布罩的玻璃中看到的猴子。沙夏面对的不止是死亡,比死亡更加可怕。隔绝两人的玻璃被升起,当已经无法被称之为人的沙夏用尖锐的牙齿咬住她挡在脖子前的手臂时,剧痛之中她却莫名的一阵轻松。或许,这就是结束。她这么想着,努力支撑的手臂渐渐松了力气。只是她还没有迎接到永久的黑暗,一声枪响让她手臂上的尖牙松了口。她转头,看到医生军装不整,脸上有细密的汗水,喘息粗重,举着的枪仍旧停留在半空中。不远处被一枪射穿了头颅的沙夏四肢仍在颤抖。“你......”她本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控制双腿变得有些艰难,“沙夏......救救他。”医生没有回答,一把拽住她。也不顾她脚步趔趄,几乎是拖着她就往外走。“只有一管药,你用你活,他用他活,你想怎么做?”萧胭眼前世界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红色的有色玻璃。她的大脑开始混沌,连声音都变得古怪。她会变成行尸走rou。变成怪物。“杀了我......”她说,声音有些变调。但是医生并没有理会她,一路将她拖到实验室,在门口解开自己的皮带,把她双手牢牢的拴在了门把手上。“杀了你?”他伸手拽开领口,掏出烟叼在了嘴上,潮湿的碎发贴在前额。他重复了一遍萧胭的话,蓦地笑了起来。“我若是想让你死,上帝都救不了你。我若想让你生,你就是被活剐了都断不了气。”他转身去到了他那些瓶瓶罐罐之中,将玻璃注射器扔到酒精里之后便从抽屉里掏出枪,打开保险栓,对准了萧胭。“你想试试吗?”萧胭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窗外的阳光灿烂而温暖。她惊讶的发现,真当死神站在了面前,她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医生将枪别到了腰后,转身打开了他那个宝贝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他低下头,捡起她口袋中掉出的证件翻开,嗤笑了一声:“日籍记者?看来穆勒还是做了点功课。”说完,他把证件本一丢,捞起泡在酒精中的注射器,将从保险箱取出的药剂全部抽出。“我在集中营待了五年,我见过太多人。有坚强不屈的,有任人宰割的,也有背叛上帝背叛信仰的。”他大步走到萧胭身边蹲下,一把拽起她的胳膊,粗鲁的用酒精棉擦了两下,然后将针头插入了她的手臂,“你就是一个软弱得几乎匍匐在地的人,不过还不错,你至少还知道求我救你的苏联小情人。”此时的她不光眼前开始扭曲,感官也在模糊。她能听到医生的声音,却仿佛来自远方。她能看到粉色的药剂一点点被推进血管,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医生推完药,拔出针管随手一扔,将别在腰后的□□拿了出来。他将沙夏给她徽章从她口袋中掏了出来,放到了她胸前,用枪抵住。“我曾经很好奇,人为了生存就能能做到什么地步。”他贴在她耳边轻声道,“但现在我明白了。”“人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这是枪声响起之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疯了,赶紧码一章,另外推荐一部电影☆、第十一章(补完)萧胭在战后是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这个表现在她身上就是接连不断的噩梦。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开始不忌烟酒,企图用这些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幸好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一段时间之后,她渐渐克制了这些恶习,也渐渐的摆脱了困扰。但一切在遇到施瓦茨医生之后,再度复然。鲜血与硝烟,狰狞的面孔与可怖的嘶吼,铺天盖地而来。连药物都无法让她获得片刻的宁静。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时,她感受到周围吵杂的音乐,醉眼朦胧之中,有人似乎在关切的看着她。“少校?”她费力的辨认,那头浅金色的短发让她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少校拍拍她的肩,将她扶了起来:“胭,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不知道是否有人能理解这份感受。周围很多人,很热闹,但是自己,却仿佛孤独的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寂寞,空虚,不知所措。萧胭就是如此。这种莫名而至的情绪与酒精一同作用,让她顺势勾住了少校的脖子,用力将他的脸带到自己唇边。那一瞬,她看到那双冰蓝色的眼中,仿佛有一团火在叫嚣着燃烧。她清楚,自己的行为带着逃避性质甚至于卑劣。但是她就是这样的人,懦弱,无能,并且可悲。她用最愚笨却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填补自己的空虚,驱赶内心的寂寞。然而黑暗之中,当肌肤没有任何束缚的紧贴,当欲望膨胀至巅峰,少校却忽然停下了动作,抬手摸上她的脸颊:“别哭,你若不想,我不会强迫你。”萧胭感觉下巴痒痒的,抬手,指尖落上水珠。她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最终开口:“我想回去。”“我送你回去。”“回不去的。”“是哪里?中国吗?”萧胭摇头,“你不懂,不仅仅是一个国家。”也不仅仅是故土。而是一个时代。是她再也无法找回的那份纯白与自我。少校并不懂,萧胭的泪水只会让他感到无措。“到底在哪里?我一定送你回去。”萧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