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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仵作得令,立刻捻起一根银针,甫一探上吴尚书的食指,针尖登时乌黑。“毒在他指头上,这个人可能吃过东西下意识吮了吮手指,才会毒发。”窥见此幕,和假想中的场景差不多,叶央在旁看着仵作小心翼翼地从吴尚书指尖刮下了什么东西,说回去再细细分辨到底是哪种剧毒。现场已经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叶安北便唤人抬走尸体。古代并不流行握手礼,吴尚书手指上的毒药只可能是他自己触摸了什么东西粘上的,否则叶央冒着被治罪的风险,也会强行留下诸位大臣一一搜身排除嫌疑。因为毒性太猛,指尖接触过久也会出现不适症状,所以定是今夜才沾染上。……到底是在哪里呢?既然知道了下毒的方式,查出在哪里中的毒,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如何找到幕后黑手,以及确认两位死者和反贼的关系。皇帝有意严查户部的账目,此事叶安北不用亲力亲为,只要安静等着消息便可,算是减轻了工作量。好好一出君明臣恭的宴会,就这么被搅和的泡了汤。直忙到快要落宫门的时候,叶央才能抽身,和大哥一起回国公府。她打定主意,明日回军校同商从谨商议一番,再想想有什么旁的线索,其余事物先交给叶安北。过了第二道宫门,按规矩他们可以乘车离去,叶央是自己骑马来的,未带亲兵,想了想,便跟着大哥的马车并肩而行。月亮成了一个很标准的圆,光辉清冷,压得人心事重重。叶央才行出几步,在前方宫道上又有一辆马车停下,走下个熟悉的人来。吴贞儿。两个人从小就不投脾气,明里暗里争了许多年,长大后性子俱是稳重了许多,可她的眼神却让叶央阵阵发寒。尽管吴贞儿那股寂灭的死气,不是冲着她来的。“大哥,你先回去。”叶央低声,催促坐在车里的叶安北离开,直觉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太好。辚辚的车辙声渐行渐远,叶安北并不犹豫,立刻吩咐车夫将速度提快了些。在经过吴贞儿身边时,她突然高声道:“我爹不是贪官!”叶央一愣,翻身下马,握着缰绳走到她面前。叶大小姐小时候,很是无法无天,恐怕没少打压她,吴贞儿记恨自己,才在长大后处处下绊子,把叶央当仇人看待也不为过。可如今,她却在仇人面前哭得哽咽。“爹爹不是贪官!我知道你们瞧不惯我,连言官都弹劾过爹爹,可是他真的没有勾结反贼!绝对不会有!”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吴贞儿已经许了人家,梳了个妇人的惊鸿髻,此时已有些松散。父亲被害,倘若死因真是勾结反贼被灭口,吴家上下恐怕难逃一劫,连带她的夫家都不会好过。叶央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我会和叶寺卿一起查明真相,若吴大人是清白的,定然不会污了他的名声。”“你要相信我,他不是贪官,没有勾结!”吴贞儿跌跌撞撞地冲上前,一把扯住叶央的衣襟,“你要相信我!”仿佛溺水者抓到了一根稻草,纵然单薄,那也是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叶央心中存疑,却不忍心再打击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女儿,安抚道:“好,我相信你。”吴贞儿立刻松懈下来,眼泪仍旧大滴大滴地落下,身子晃了一晃,险些倒下,失魂落魄地撑住了身形,被车上下来的婆子搀扶着,转身走了回去。在她登上马车的那一刻,叶央的善心有了回报。吴贞儿望着她,咬了咬下唇,斟酌着开口:“在我嫁人之前,爹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写了许多的信,用的纸很特殊,我无意中看见一眼便记住了,你可以去他书房,找一找。”☆、第106章大半夜的登门造访不太好,况且人家家里刚死了主心骨——问题是叶央次日拜访吴府,同样觉得很头疼。难道隔一天去,亲眷的悲伤就会少一分吗?不愧是执掌赋税的户部尚书的府邸,端的是通透大气金碧辉煌,在门口就能看出阔绰,又因为人口繁多,比定国公府还热闹一些。叶安北要审问昨夜含元殿内有嫌疑的宫婢太监,明知道没什么用处,却还是要走个过场。所以来尚书府询问的担子,就落在了叶央肩上。大祁官员的办事效率很高,至少京官如此。皇帝听闻军校有人对太仆寺的动向多少知道些,便命令叶央带部下协助大理寺查案,最好还能找到军马的去向,一群人便即刻行动起来,各司其职,没有半分拖沓。库支蠢蠢欲动,如今的大祁,可是一点乱子都出不得。“这位可是叶将军?我家夫人已经在候着了,将军请进。”尚书府的门房很会看人,语调热切,眼神却难掩悲伤。叶央早上派人传过话,随行的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亲兵,不过没让他们进府,只说在门口等待,她便一身深色轻装地进了门,在下人的引路下拜会了吴夫人。吴尚书有两个嫡出女,俱已嫁人,因为家中出了事,便回府看看,和叶央互相呛声了许多年的吴贞儿坐在母亲身旁,一屋子女眷面露凄色,让人瞧了就不忍心。“夫人放心,我奉皇命而来,定会查出个真相。”叶央拱手再拜,得到允许后,穿过一道长廊,从园子的小路往吴尚书生前常用的书房走。书房在外院,吴贞儿多留了个心眼,昨天回来后就命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守住了。叶央推开房门,独自进去,一股熏香的清淡味道立刻传了过来。书房内并未开窗,掩上门后光线有些暗淡,叶央想了想,将窗格支开,顿时亮堂了许多。从这个方向望出去,正好能窥见尚书府园子的一角,窗下有一丛草,长得茂盛。叶央仔细一瞧,那丛草有几根茎叶是折断的。——有人曾经在这里站立过不短的时间!她立刻低头搜寻,窗沿上却没有脚印,似乎在外面站立的人,没有试图翻进书房来。叶央将那丛草看了片刻,才转身在别处寻找可疑的地方。书案和书柜都是红木打造,表面涂了层清漆,被磨得油光水滑,莹莹地反着微光。案上砚台里的墨汁干了大半,只有些微微的湿意,一支狼毫笔搁在笔架上,保持着吴尚书生前最后一次使用的样子。听负责洒扫书房的下人说,昨夜吴尚书入宫前,一直呆在书房处理政务,时辰快到时净了手便离开。所以那剧毒是在他入宫前沾上的,也断然不会在书房。叶央略一转头,看见角落里架着一个铜盆,盆里还有些污水,想来就是吴尚书昨夜洗手用的。官员的书房可谓机要之地,尤其是户部尚书这种重权在握的职位,所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