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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你们这些野蛮的狄虏总是最棒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男人的手臂,突然变得硬而冷!下一秒,她被宗恪一把推开,后背“咚”的撞在门上!站起身来,拉好拉链,尽管还在微微喘息,但宗恪的神色却已恢复镇定。“你侮辱的并不是我,萦玉,”他看着厉婷婷,轻声说,“你侮辱的是你们元氏皇族。侮辱的是你自己大齐公主的身份。”好像有什么东西,针一样扎过来,厉婷婷浑身骤然一缩。“……如果你父皇知道了,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饶恕你。”“我父皇最不能饶恕的是你!”厉婷婷突然尖叫,“是你这个狄虏毁掉了一切!”她的眼泪迸了出来,弄脏了睫毛膏,连眼部的妆也花了,像被人照着眼睛打了一拳,那样子看起来惨然无比。厉婷婷满眼是泪,她靠在墙上,握着拳,浑身哆嗦,嘴唇抖得不能出声。这时候,外头有脚步声拖拖沓沓传来,伴随着金属塑料的敲击,沉浸在旧事里的男女被这声音猛然拉回到现实世界,身上同时一抖!进来的是清洁女工,她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扫洗脸台的台面。想起搁在台子上的包,厉婷婷的眼珠转了转,张口刚要叫,被早已察觉的宗恪一把捂住嘴!女工听见动静,她似乎很困惑,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走过来,敲了敲隔间的门:“有人么?”黑暗的隔间里,宗恪死死捂着厉婷婷的嘴,把她紧紧搂着怀里。厉婷婷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意外的没有挣扎。女工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反应,终于离开。一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俩人这才松了口气。宗恪松开手,臂膀却依然抱着厉婷婷。俩人在黑暗里,呆立了良久,好像时间都停止了。宗恪终于低下头来,脸颊擦着厉婷婷的头发,那上面有他不熟悉的香味,可是他这才惊觉,原来她的肩膀宽度,她柔软温热的rou体,她贴在他怀里的感觉,却和以前毫无二致,一模一样。“萦玉,萦玉……”像中了咒一样,他不由轻轻喊着她的名字,死去之前的那个名字,像小时候那样充满依恋,惴惴不安。厉婷婷呆呆望着黑暗的虚空,她忽然小声说:“宗恪,咱们还是结束吧,好么?”“不,不行!我不许!我不许结束!”宗恪更用力地抱住她,像是生怕她又会从这个怀抱里逃逸出去。他的口气活像孩童在赌气。“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她的目光,凶狠里深含着怜悯,“我们根本不可能回到最开始了,宗恪,我早就不是你心里那个小女孩了。”“不对,你是的。”宗恪蛮横地打断她,“萦玉,别闹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厉婷婷靠着他,她的手指伸进宗恪的灰色外套,抚摸着他的腰和背,柔软的面料下面,是发烫的皮肤,还有她熟悉的健壮的肌rou。那感觉让厉婷婷有些恍惚,她不由模模糊糊应道:“回去?”宗恪原本刚冷的嗓音,此刻奇迹般变得又软又黏,带着鼻音,像在央求:“回华胤,今晚就走,好不好?咱们不留在这个鬼地方了,今晚我就叫井遥他们撤回去,咱们回华胤去,重新开始,好不好?”那“重新开始”四个字,如雷鸣般响彻厉婷婷的耳畔,震得她耳膜生疼。“重新开始?”她抬头怔怔瞧着他。“好不好?玚儿也在等你,我们三个还能像以前那样。”宗恪亲吻着她的脖颈,胸口,“……我会诏告天下,恢复你的后位,一切都和从前一样,萦玉你放心,我……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待你,不,我会对你更好的!”“那,林展鸿怎么办?”她突然问这么一句,宗恪的吻,停了下来。“……我不杀他便是。”他终于,勉强道。厉婷婷凝视着他,慢慢的,冷笑再度爬上她的脸。看她神情改变,宗恪的胸口一点点结起冰来,他知道,有什么即将不可挽回了。“可不是?饶了他,也饶了我,陛下一向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只能一辈子做个顺从的女人。”“……”“只可惜,有些事情怎么都改变不了。”厉婷婷伸手推开宗恪,站起身,厌恶地整了整凌乱的衣裙,“你有你的女人,我有我的男人,宗恪,这不是万分公平的事?你不要那么死心眼。”宗恪脸上的肌rou微微抽搐,他垂着手,忽然点头冷笑:“也对,反正你那位千娇百媚的表妹在我那儿,美食摆在面前,我为什么不吃呢?”厉婷婷的嘴唇白了一下,她抬起脸来,望着宗恪:“你动谁都可以,不要去动阿沅。”“啧啧,你不要的男人,连表妹也不能碰?”“我并不想警告你,我是想哀求你:不要去祸害她。”厉婷婷嘶哑着嗓子,她的声音发颤,“我是说真的,阿沅是个好姑娘,从前,遭到过那么多不幸,你都没法想象……宗恪,反正你有很多女人,对么?你不要再去祸害她罢。”“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祸害她呢?”宗恪冷笑,“也许我能让她幸福呢。”“你能让她幸福?”厉婷婷好像听见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时间,她笑得又惨然又疯狂。宗恪冷冷看着她。“你不会任何人带来幸福。”她收起笑容,望着宗恪,语气无比凄凉,“你是个天生不幸的人,宗恪,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只会把你爱的人拖进深渊——和你在一起,除了毁灭,什么都得不到。”厉婷婷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那清脆的声响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了,宗恪才慢慢站起身。他踉踉跄跄走出卫生间,站在狭长幽暗的走廊上,茫茫然往四处看。四周围是冰冷光滑的墙壁,寥无人影,那种寂静像空洞深远的镜子,凄清而落寞。宗恪觉得头有些晕,像人在深渊里落得太久那样。他用手抵住墙壁,弯下腰去,胸口烦厌欲呕。他这才发觉,额头是涔涔的冷汗。他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对头了。看着大理石地板映出的模糊人影,宗恪觉得,自己像站在地府冥河岸边,遥望着对岸的自己,那个以为做点什么就能有改变的自己,看那个拼尽一切努力,也要挽回结局的年轻的自己,一点点被时间慢慢洇得泛黄,扭曲,破碎不堪,像雨水淋湿的旧报纸。“……你只会把你爱的人拖入深渊,和你在一起,除了毁灭,什么都得不到。”原来他错了,原来他还是那个下贱的狄虏、畜生一样的孩子,不配任何人来爱,也不配得到任何东西。他不该在这儿,他该回华胤去,不,他该回舜天,像萦玉之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