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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做出了裁决,认定你是无害的,我才可以接近你。可是这样一来,一年半载我都见不到你了而且要是万一他们始终裁决不定,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回宫来么?你就会被他们一辈子锁在楚州了”阮沅呆了呆,半晌,她才轻声说:“……可是,万一我真有什么问题呢。”“阮沅”“他们担忧的有道理,搞不好,我真的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还不自知。”她抬起头来,望着宗恪,“我也不想你有什么事,我不是害怕宗恒他们,我不怕的,我也不怕一个人呆在楚州,呆一年两年都没问题,只要最后能回来这里。只要你没事,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你还不明白么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宗恪恨恨道,“怀疑这种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他们认定你有古怪,那往后,无论我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往你身上想,没事儿也要想出些事情来栽赃你到时候,你就彻底被他们给看起来了,那种压力,阿沅,你受不了的。”阮沅又想了一番,却依然说:“可是,只要是为你好,我无所谓。”宗恪被她说得不由感慨,这两天他已经察觉到了,阮沅身上起了细微的变化:之前那种肆无忌惮的光彩渐渐消失,因为他,她开始收敛锋芒,顾虑也多起来。是因为她突然成熟了么?宗恪想,不,并不是。是因为阮沅已经得到了她最珍视的东西,因此不得不有所顾忌,她是害怕一旦有个闪失,会对宗恪不利。所以她宁可忍受那些不讲理的规矩,也不想他为了她、不停抗争最终受伤。再这么下去,阮沅和宫里那些规规矩矩、一步也不敢越轨的嫔妃,又有什么区别呢?宗恪忽然觉得无比怅然,他觉得,他好像被绑在了那张如巨兽血口的椅子上,飓风就要来了,而他却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这飓风把他席卷去那并不想去的地方……他们还能做回从前的他们自己么?“这事儿先不提了。不如,咱们先放个长假吧。”他突然说。阮沅一怔,放开他:“放假?”“你也差不多有一年没休息了吧?我也是。”宗恪笑了笑,“咱们回那边去一趟,就咱们俩,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两天,往后的事,等假期结束再回来做打算。”阮沅睁大眼睛:“真的可以么?”“为什么不可以?”宗恪说,“在那边呆一个礼拜,这边也不过才三两天。这点空还是有的。明天咱们就动身,好不好?”“好啊”阮沅也欢喜起来。透过雨幕,远远的,宗恪看见阿茶举着伞往这边走。他们俩刚才光顾着说话,让莲子那几个在路边柳树下避雨,身上肯定都湿了。“回去吧,别让莲子他们感冒了。”宗恪说。阮沅赶紧站起身来。阿茶举着伞,一直走到凉亭里来,他是来给宗恪和阮沅送伞的。宗恪拿起伞来,却道:“我和阮沅撑一把就够了,剩下的给莲子他们送去。”阿茶领命先行。将伞撑开,宗恪牵着阮沅的手走出水榭。没走几步,他就发觉这雨太大了,风也凉,一阵风刮过来,直把雨水往伞下扑。“过来。”宗恪示意阮沅到他怀里来一些。“……会被看见的。”阮沅眨眨眼睛。“看见就看见吧。”宗恪笑了笑,索性伸臂搂住她的腰。漫天漫地的轰鸣巨响中,白线一样细密无极的雨幕里,一把伞,紧紧依偎的两个身影慢慢从水榭边走回来。等待在柳树下的莲子他们几个,虽然都看见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恭敬如常,没有什么变化。“回去吧。”宗恪说。一行人在雨中静静前行,阮沅被宗恪紧紧搂着,她能觉察到宗恪的另外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但臂膀却依然围着她。阮沅一时,心中涌出又悲又喜的复杂感觉。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关系,现在梦想成真了,她却感觉到有无形的束缚笼罩全身。这让她不由想起幼年看过的一本小人书:鲤鱼精爱上了书生,幻化为人形嫁给了他,结果却被捉妖的法师给抓住,打回原形,网在了渔网里,美人鱼一样的玲珑身躯,被下了咒的渔网勒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阮沅觉得自己就像那个鲤鱼精,明知残忍的法师就等在家中,可是因为丈夫在那儿,就依然要自投罗网。但她已经下定决心接受这一切,全因为她想要和宗恪在一起,不顾一切也想与他相守,所以,即便会被这渔网伤得残破不堪,她也不想逃。第九十五章次日,他们一早做好准备,宫里各处也打了招呼,阮沅重新换回了进宫时那套现代女装,跟着宗恪一同,穿越黑暗的中间地带,到达了另一端的宾馆,那儿,有一个长期租用的房间供他们使用。他们在房间里稍作休息,宗恪找出钱来,让阮沅自己坐出租,又给了她钥匙,让她先回蓝湾雅苑。“那你呢?”阮沅问。宗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总得先去把头发剪了,不然怎么上街呢?”阮沅伸手抱住宗恪,细细瞧着他,笑道:“其实你这个样子也很好看啊。”“怎么?还没看够?”宗恪故意说,“再看要收费了”阮沅噗嗤笑起来。比起宗恪,阮沅就没那么麻烦了,她的衣服不用换,只不过发型得改改,如今这样子太古典了,走在街上难免令人侧目。阮沅拔下了满头的金钗步摇,把头发简单盘了盘,只留了那根青玉簪子在上面。在宾馆卫生间独自整理发型,镜子里的古装逐渐变回到现代装,阮沅心里不由微微一叹。她想起了厉婷婷。自从俩人在一块儿了以后,阮沅没有提过一个字,她不提,宗恪更不会提。宗恪不会还留着一半的心在厉婷婷那儿,阮沅知道那不太可能,这事实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已经从过去的泥淖里拔出来了,阮沅暗自庆幸厉婷婷的态度如此坚决冷酷,这才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往昔那些事对宗恪真的就再没影响了么?阮沅说不出,也不敢去猜想,他和厉婷婷的过去,太沉重了。收拾完毕,走出宾馆,门童替她拉开门,微笑道:“下午好。”这简单的问候竟让阮沅觉得亲切无比,不由也微笑回应。她已经许久许久没听见这样的问候了,宫里的人不这么说话,他们更喜欢直接步入话题:吃了么?睡得还好么?前日那件绣花衣裳做得了么?……顶着绿色出租信号的大众车开上门廊,门童替阮沅拉开后座车门,将她送上车。一路都十分顺利,下午两……还不是交通高峰时期。阮沅趴在车窗上,贪婪地看着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