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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觉得么?茶虎笑起来,是深入到内心,能真正宽慰你的心情的微笑。”秦子涧一向都把程菱薇的话视为胡说八道,他可不认为茶虎这样的人会去做牛郎,但说到深入内心的微笑,秦子涧就不得不赞同了。很多人都喜欢茶虎,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染力,当他笑的时候,你会忍不住盯着他看,而且会觉得心情好极了——恐怕这种能力,正是俱乐部里金牌牛郎才会具备的吧?秦子涧以为这是与生俱来的,然而据茶虎自己说,他所有的杀戮技巧,包括这种微笑,全都是程卓峰教给他的。在遇到程卓峰之前,他顶多算只小鬣狗,在下层社会里靠天生的胡搅蛮缠和投机心态,混点残渣剩饭。是程卓峰在二十年之内,将他训练成了一头虎,并且这头茶色的老虎,只听从他一个人的驱使。秦子涧知道,程卓峰早就武功全废了,下毒手的就是他的哥哥,也就是万花坞的掌门。所以这样一来,他又能教导茶虎一些什么呢?“很多东西。比武功更重要的,其实是处世之道。”茶虎笑了一下,“舌头也能杀人的。要是没有老爷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茶虎遇上程卓峰,是机缘巧合,早年他在城里兜售K粉,结果无意中撞进了一桩私人恩怨,间接导致了某权势人物的死亡,茶虎那时候,只是底层世界的虾米,人家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碾死。危急时刻,是程卓峰救了他,事情完结之后,他问茶虎,愿不愿意跟着他。茶虎说好,他觉得自己的命是程卓峰救的,什么时候再交还到老头子手里,完全是理所当然。然后程卓峰就从头开始,教给他各种东西。程卓峰教了茶虎很多很多,甚至包括他已经无法再亲身实践的武林功夫。其实二十年前,程卓峰就已经是道上的风云人物了,在茶虎面前,他绝对是个资历深厚的好老师。茶虎也是这么一点点深入到地下社会的,之前他想进去而不得,只能在周边卖卖K粉,拉拉皮条。但是程菱薇总怀疑,少年时代的茶虎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她经常将其描绘成一个“美好天真、动人而灵巧的侍童,桃花瓣一样温香的脸颊,弱不禁风的身躯,再也没有的纯洁灵魂”。她说,非此不能证明“每个坏人都有一段惹人怜爱的过去”。然而秦子涧既不觉得茶虎“坏”,也不觉得他有什么惹人怜爱的过去。他觉得茶虎和他一样,目前处在食物链的顶端位置,这种状况,并不能用好和坏来干脆界定。这次是茶虎主动联系他的,他说,有事相求。起初秦子涧还以为是程菱薇拜托他来找自己,茶虎却说不是。“要做一起大事情,但是最关键环节没人能够完成,除了世子以外。”茶虎说,“不得已,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世子。”而那是一个礼拜之前的事。此刻,俩人在阳台上说着话,雨就哗的下来了,风愈发强了,覆盖在这片废郊上的雨幕,猛烈的斜飘起来,宛如拉起一道淡墨绿窗帘,抖动个不停。秦子涧侧耳听了听,房间里传出一丝低弱的哭泣声,那儿除了茶虎的两个手下,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哭泣声就是那男人发出的。茶虎求秦子涧的,也就是这件事:他给了秦子涧一张照片,告诉他,这人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回家,秦子涧要在对方打开院落大门到进屋之间的这个空档,把这人弄出来。“他进入院门之后,就会手动关闭院内监控,但进入房间之后,就会打开房间监控,所以,只有这一分半钟的时间,是没有任何监控以及任何保镖的。”“是什么人?”秦子涧问茶虎。“旭日的总裁。”茶虎说。秦子涧轻轻吸了口气,虽然是个外来客,但他也知道旭日集团是航母类型的企业,从房地产到金属制造到金融……项目复杂,资产庞大。“是老爷子留下的要求?”秦子涧问。茶虎当时坐在茶色茶几后,用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和老爷子没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人恩怨。”原来之前茶虎有个不打不相识的记者朋友,在一次调查中,发现了旭日集团内部有违规cao作,他们在在建项目上,虚报了巨大的资金开支,无名黑洞将钱无缘无故卷走。那个记者本来只是好奇心生,想挖挖新闻,结果没料到越挖越进去,竟然挖到了一堆真材实料。但那时候,他也明白自己身处危险中了,所以就把实情告诉了茶虎,类似于“我要是没挺过来,家里一老一小,可就拜托你了”这种遗言,也在电话里交代给了茶虎。然后,那个记者的尸体旋即被发现,警方到现在都没能破案,记者所掌握的证据,也跟着消失了。“我那兄弟,老婆就因为他这犟脾气,跟着别人跑了,丢下个三岁小妞,还有个老太太,全家就靠他一个人。我早就和他说过,别挖了,你就一小记者,什么都不是,人家是知名大企业,背后有靠山,你又有什么?早晚得把命给搭上。他不听,还和我说,茶虎,人家往咱们头上一铲子一铲子的埋泥,咱们不能乐滋滋呆在这臭泥里当泥鳅啊。”秦子涧轻轻舒了口气。茶虎低着头,反复检索着自己剪得短短的手指甲,他慢吞吞道,“就因为他这么说,我更不想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虽然我也不指望给那小子开表彰会啥的,但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秦子涧默默听着,虽然这恩怨和他无关,但他听得出,茶虎难得动了感情,他在说肺腑之言。“再说,反正老爷子也讨厌旭日的这家伙,说他当初为了市场占有率,坑蒙拐骗无所不能,根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玩意儿。”茶虎眨巴眨巴眼睛,“老爷子在的时候,不让我动他,他总说杀人不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可是现在,我就觉得是万不得已了。”秦子涧翻了翻那本茶虎用来给他讲解前因后果的,又问:“你家老爷子失踪,会不会也和旭日的总裁有关?”“那倒不会。”茶虎摇摇头,“我听说,之前白吉过来找过老爷子,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情。白吉走后不久,老爷子就过世了。”“你能肯定他是过世了?”茶虎点点头:“几年前,老爷子给了我一把折扇,他说,扇子要是突然凭空消失,那就说明他死了——现在扇子真的消失了。”他仰起头来,深深吐了口气:“之前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一把扇子好好锁在匣子里,怎么会凭空消失?又不是魔术。而且他还说那扇子价值千金——”“价值千金?”“扇面上是徐贤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