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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就这几日的功夫了。踏青那日,太子还打算以神医的消息来交换这件事,不过被我拒绝了。”“什么?可是那姚神医?儿啊!若真是神医的消息,这次的事……”谢夫人焦急的说,话里的意思,太子哪有神医重要。谢珵握住谢夫人的手,眸若星辰,安慰道:“母亲,太子怎会给我真的消息?错过这次机会,再想让他大伤元气就不知是何时了?陛下的身子愈发不好了,不能再看他壮大了!何况,儿子已经找到姚神医了,正安排他进洛阳呢!”谢夫人感受着谢珵瘦弱冰凉手里的力量,不禁落下泪来,想着儿子的病有救了,又笑出声来:“能找到神医,这可,可,真是太好了!”神医将至,儿子的病便有了希望,谢夫人又开始游说谢珵娶了钟澜,哪知他们谈论的钟澜正在饱受前世恶梦之苦。痛……浑身都在痛,骨头像是被割裂了一般……浓厚的檀香混合着鲜血的血腥味,味道令人作呕,地上躺着两个被开膛破肚的侍女,血液正缓缓从身上流出,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表情痛苦又惊恐。“吱呀……”屋内的腥气被冲破开口,争先恐后的朝外面涌去,钟澜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死去的侍女,那是一直侍候她的,对她忠心耿耿的珠株和颂曦。可是,她现在没有眼泪了,哭不出来了,她的眼泪从夫主将她送给恒双帝,受尽□□的时候,就已经哭干了。门外进来的恒双帝将头抵在钟澜的额头上,似是在问,又似在自言自语:“阿姈,你总想逃跑,我将你四肢折断,痛吗?你的夫主不要你了,外面都说你已经死了,你心心念念的人要娶续弦了,那个续弦还是你的好友裴瑜儿,痛吗?”钟澜缓缓动了一下眼珠,没有言语。恒双帝也不在意,放开钟澜,抚上她的脸颊,突然笑了,“阿姈还是这么美,也不枉孤费劲心机将你弄来,呵呵,阿姈,你可知你父亲,母亲还有兄长弟弟是怎么死的?”钟澜突然睁大双眼,定定的看着恒双帝,说道:“难道不是你吗?”“怎么会是孤,大司农掌管银钱,孤拉拢还来不及,阿姈,你猜到是谁做的手脚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的阿姈是最聪明的。”钟澜的胸膛剧烈起伏,浑身都在颤抖,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别说了别说了!”“不说,孤就没机会说了,就是你那位好夫主干的!为了得到你父亲的支持,他也是煞费苦心的让你和谢五郎退婚,嫁给他。可惜,你父亲宁死也不支持他,他这才设计陷害了你们一家。你知道最让孤感到可笑的是什么吗?”“我求你,不要再说了……”“睁开眼睛看着孤!最可笑的就是你那早死的未婚夫谢珵!孤都在你和他退婚之后,都把他弄死了!可是他怎么能还遗留了一部分势力护着你!你都不要他了……”恒双帝眼底阴霾。继续呢喃道:“若非他的那部分势力从中作梗,阿姈你怎么会这么晚才到孤的怀中。”“五郎……不会的。”钟澜摇头,不敢置信,她退婚之后不久他就身亡了,怎会,怎会,那些帮她的人,竟全是他生前安排的?恒双帝站起身,抽出腰间佩剑,说道:“无妨,孤的好弟弟要造反了,你的夫主逃不掉,孤也逃不掉,阿姈,陪孤一起走这最后一程吧!”恒双帝在位六年,多行苛政,剥削世家贫民,搭建宫殿,民不聊生,早有起义造反之人,却被恒双帝酷刑镇压。其弟岐阳郡王,不忍民众疾苦,联合世家大族,于两月前造反。却没有想到一路势如破竹,攻打至洛阳,正在逼宫。“哈哈,好,真好,你们一起下地狱去吧!哈哈……”冰冷无情的利刃,穿过了钟澜早已绝望的心。“啊!”钟澜徒然睁眼,双手紧紧抓住身下床单,浑身香汗淋漓如同被浸在水中,双眼通红一片,苍白的脸色衬的眼底青黑愈发明显。自踏青时在谢家别院见到那抹身影,她便夜夜噩梦不止,每每都要梦见前世自己死前的场景。那身影就是化成灰,她也识得!就是当今的太子,前世的恒双帝!“女郎?”白妪推门而入,看见钟澜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忙让颂曦吩咐小婢女打水来,心疼地为钟澜清洗了身子,换了床褥。“女郎可是又梦魇了?这都半个月了,奴去给女郎寻个大夫吧?”颂曦蹲在地上,焦急的问道。打从女郎踏青归来,便日日梦魇,夜晚总是惊醒,之前在吴地,梦魇之症,也从不像现在如此频繁。钟澜疲惫的靠在榻上说:“不必,治不好的。”那是她前世的心魔,药石无用。白妪端了杯蜜水,眼含忧虑道:“可女郎夜夜都睡不安稳,莫不是踏青时冲撞了什么?不如去趟道馆,让大师给看看。”见钟澜还是摇头,白妪打定主意明早去和夫人说。“对了,我让珠株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倒是对不住她了,身子还未好利索,就被我派了差事。”钟澜突然想起,踏青之日回来时,被千鸟阁的念玉拦下,送了一方手帕之事,想必她的女儿身早被念玉发现了,念玉为报那一脚之恩,才将消息送出。那手帕上刺的细小的字,直令她心惊rou跳,回来便让珠株领了钱,去打听是否属实。颂曦道:“不过是婢子,哪那么身娇rou贵,伤早好的差不多了,女郎要将珠株叫过来问问吗?”钟澜点头,反正她也睡不着了,索性先将此事料理了。珠株过来时,明显还未睡,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钟澜对颂曦和白妪说:“你们先下去,不用管我,还有珠株在。”钟澜靠在榻上,见珠株神情,心里一惊,只怕此事为真:“你先起来,查出什么了?如实与我言,我长兄他当真?”珠株磕了个头,查出郎君丑事,她也慌张了一阵,不敢欺瞒钟澜,倒豆子一般说道:“奴托了几个乞丐跟踪郎君,那些乞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郎君确实在外面还有一所房子。”钟澜深吸一口气,见珠株犹豫,叹道:“全都说出来!”“奴婢怕被人发现,自己偷偷的在那房子处守着,果真见过了一个少妇,与郎君……举止很亲密。”钟澜气道:“他疯了不是,竟养外室!喜欢那女子抬进家就是,怎的如此糊涂!还打听出什么了?”“那女子名叫范妙菡,曾是郎君的未婚妻,家中长辈犯事,与郎君退了婚,然后便落入了,入了千鸟阁,被郎君找到,一直养在那,有一年多了。”钟澜想起前世他长兄就是为一女子,伤心欲绝,丢了差事,潦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