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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冲进来的报喜差。那差人许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被众人盯得有些发虚,试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众人恨不得冲上前去替他开口。“乡试喜报!贺洛南府赵应嘉老爷高中乡试第九十八名!”那差人说完,只见大厅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满脸都是喜悦,“我中了,我中了!”逮着一个人说一遍,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亢奋,周围之人掩饰住脸上失望的神情,纷纷站起来恭贺对方。那中年男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直接递给那个差人,“多谢,多谢!”报喜差捏着荷包,喜滋滋的告退。每多一个报喜差,就意味着中举名额又少了一个,众人神情紧张的盯着门口,不多时又有一个报喜差冲了进来。“乡试喜报!贺西宁府林云帆老爷高中乡试副榜第一!”那报喜差高声说道。林云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问道:“我是第一?那岂不是解元了?”叶信芳刚想说恭喜,就听见宋修之十分冷静的开口:“他说的是副榜。”林云帆又听得那报喜差报了一遍,顿时整张脸都垮了下去,喃喃问道:“为什么偏偏是副榜!副榜就算了,还恰巧是第一,就差一个人!”“你没有弄错,我真的是副榜?”林云帆抓着那报喜差问道。那报喜差有些怔愣,又将喜报喊了一遍。林云帆气呼呼的坐回位置上,叶信芳替他给了赏钱。“完了完了,这次要被我爹打死……”叶信芳安慰道:“这次副榜第一,下次乡试你岂不是稳了,林兄,多往好处想。”大厅里的人本是满脸羡慕,此时倒也不知作何感想了,这种就差一点点的感觉真的令人难受。又等了两刻钟,期间听到数次马蹄声经过,众人脸上的神情竟然越发的紧张起来,此时居然有人想着,副榜也比没榜好,起码也是能力的证明。“喜报!贺西宁府刘俊彦老爷高中乡试桂榜第八十名!”这次的报喜人没有卖关子,高声喊了几遍冲进客栈大厅。“我?是我吗?”刘俊彦不敢置信问着叶信芳等人。关键时刻,保持冷静的还是我们宋修之小朋友,只见他非常笃定的点头,“说的就是你,我听他说了三遍,副榜可没有第八十名的。”正副榜比例五比一,正榜录取一百人,则副榜便是二十人。刘俊彦立马跳了起来,“我中了!我中了!终于对得起我娘子!”“哼,也不知那些考官怎么想的,会录取你这样的惧内货色,开口闭口都是娘子,真是读书人的耻辱。”旁边一个阴沉着脸的生员开口讽刺道。叶信芳本以为刘俊彦不会反击,没想到他笑着问道:“你娶妻了吗?”“我一心读书,只待高中之后再娶得佳妇。”那人话中的意味如此明显,自己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刘俊彦摇了摇头,道:“本想说,你要是娶妻了,就可惜你家娘子,嫁了一个负心薄义嫉贤妒能的庸人,既然你尚未娶妻,那我就只能心疼你。我高中了,不跟你计较,毕竟你还要再来三年,成亲之日遥遥无期!”刘俊彦说着不计较,脸上却笑得很贱。叶信芳看着他的脸,只感觉仿佛在说“你这个处男真是笑死我了”,叶信芳没想到当初那个连关心人都十分别扭的书生,如今变成了这般伶牙俐齿之人,并且还有进化成妻奴的潜质。也不知刘俊彦家那个娘子,到底是何等神人,这□□夫婿的能力简直满级。“你!走着瞧,也许我名次排的比你高,下一个高中的就是我!”那生员黑着脸强撑着说道。刘俊彦想起院试时发生的事,立马正色道:“既然兄台如此肯定,那么我们不妨一赌,百两银子,兄台可敢一搏?”“我、我才不跟你赌呢!真是有辱斯文!”那年轻的生员恶狠狠的说道。刘俊彦惋惜的看了他一眼,打赏完了报喜人,回到桌子上时,整个人都是飘的,不过顾忌着林云帆,嘴角都不敢撇得太大。“恭喜刘兄!”倒是林云帆首先调整过来,贺喜他。“同喜,林兄今朝不中,下次必中,不要气馁。”刘俊彦安慰道。“承蒙刘兄吉言了。”林云帆笑着道。刘俊彦中举,除了那一个说酸话的,都是恭贺之声,人人都想结交与他,硬是跑上前来跟他攀交情。先前那个九十八名的举人,此时周围一大堆拍马之人,那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高谈阔论,周围人等纷纷恭维附和。“乡试喜报,贺西宁府叶信芳老爷高中乡试桂榜第七十五名!”又一个报喜差冲了进来。正榜,又称为桂榜,因为乡试安排的时间多在八月份,农历八月恰是桂花飘香的时节,桂又音同“贵”,故世人多爱用此称呼。“叶哥,是你!”宋修之反应比叶信芳快。叶信芳先前见刘俊彦的模样,还觉得好笑,此时轮到自己时,整个人也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中了举不同于中秀才,成为举人就等于彻底改换门庭。秀才不过是见官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的特权,以及免除一丁的徭役,另外每年还有少量的补贴,而举人则不同,可以免除三百亩田地的赋税,和一户的劳役,最重要的是,成为了官员候补。若是活动的好,可以谋一个县丞之类当当,若是不善于此,也可以谋个学官当当。“恭喜叶兄,恭喜叶兄!”那些围绕着刘俊彦的生员们,立马开口说道。叶信芳恍惚着走到报喜差面前,再三要求他多报几遍。那报喜差知道这位是举人老爷,也不敢违逆,老老实实的报了三遍,心里还有些忐忑,这位老爷莫不是要赖掉赏银?叶信芳确认过后,立马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赏钱。赏钱这东西,恐怕这大厅里每个人都准备了,只是送出去的没有几个,那报喜官捏了捏荷包,估摸了大小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预祝叶老爷会试金榜题名!”此时叶信芳这一桌子算是火了,两举人、一副榜同坐一桌,蹭喜气这种事在什么朝代都存在,有些生员暗戳戳的往他们那桌挤。叶信芳只听见人群中的宋修之大喊着:“不要碰我!我的座位,你们离远一点!”那桌子被围得密密麻麻,饶是叶信芳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费力的拉扯出宋修之,只见小孩的头发都已经十分散乱,脸上几道印子,也不知是挤得还是被人按的。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中间又来了两波报喜人,叶信芳原本待的桌子却没有空下来,四人的桌子,如今挤了足足十六个人,刘俊彦和林云帆早就被挤了出来。日头升在半空之时,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