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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江氏的嫁妆很简单,都是些家常的家具。几人很快清点好,唐若瑾接了钥匙和册子,回了海棠苑。用过午膳,唐若瑾带上以琪,出了唐府,径直去了西华街。西华街是京都主要的商业街之一,道路宽敞整洁,街上行人川流不息,这种地段的店铺,怎么可能勉强维持?唐若瑾在祥记绸缎庄门口下了马车,慢悠悠地逛了进去。一楼的货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布匹,区域分得很清楚,棉麻是一片,绫罗绸缎是一片,还有一块甚是华丽,摆着各种唐若瑾不认识的布匹。唐若瑾环视一圈,发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偷看她,他好像很是激动,努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却还是被她发现了。难道是这店铺的掌柜?一个小二过来:“小姐,楼上还有雅间,小姐可以到里面慢慢挑选。”唐若瑾点点头,跟着他上了楼。以琪很仔细地各处检查了一番。没多会儿,那个男人就进来了,“在下姓陆,是这店铺的掌柜,小姐可是……”唐若瑾笑道:“我姓唐。”她把店铺的地契给陆掌柜看了。陆掌柜眼圈发红:“小姐,我终于见到您了,十四年了……”唐若瑾道:“陆叔坐吧。这些年陆叔也辛苦了。陆叔知道我今天要来?”陆掌柜点点头:“昨晚小姐派人送了信,我就提防上了,半夜果然有贼人试图翻进店里,几个伙计去捉他,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我想着小姐这几天一定会来,从今早开始就一直盼着呢。这十几年的账本我都整理好了,我这就去拿过来。”没一会儿,他搬着个小木箱回来,“小姐,这是每一年的总账,每月的明细账目也整理好了,有几大箱,小姐要是看的话,我也派人送到唐府去。”唐若瑾笑道:“有年度总账就够了。”“铺子每年的净收益大约在两千到三千两不等,这十四年一共是三万七千六百九十二两。这些银子都交给唐府的老太太了。”陆掌柜昨晚就把这些都计算清楚了。唐若瑾高兴地点点头,三万多两,对她来说可是巨款了。要知道她以前一年才有一两银子,被她买廉价的笔墨都花光了。她又仔细问了些店铺经营的情况,才起身离开。以琪把装了账本的小木箱放到马车上,唐若瑾是第一次逛街,她还想在这街上走走看看,了解一下当地风土人情。马车留在绸缎庄门口,以琪陪着她闲逛。对面茶楼的二楼,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站在窗口,一身竹青色夏衫,长身玉立,看见唐若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飞快地下楼了。以琪可不是一般的丫鬟,立刻就发现有人在偷偷地跟踪她们。她悄悄地跟唐若瑾说了,两人逛着逛着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年轻人生怕她们不见了,急忙地追进了巷子。谁知道迎面就是一拳,他还算敏捷,头一偏躲过了,结果腿上立刻挨了一脚,他疼得抱着腿直跳:“别打,误会,误会!”以琪无语地看着唐若瑾,这小主母还挺暴力的,她本想把人引进巷子来问清楚,结果,唐若瑾上去就是一拳一脚,看样子下手还挺重。唐若瑾叉着腰:“登徒子!还敢不敢跟着姑奶奶了?!”年轻人喊道:“小姑奶奶,真是误会!我是江知远!”唐若瑾一抬下巴:“不认识!”江知远苦笑:“你是不是姓唐?我是你表哥!”唐若瑾的小手指挠了挠下巴,她是姓唐,而且母亲也姓江,难道真是表哥?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江家,江家有什么人她完全不知道。江知远看她神情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他虽然没有见过姑姑,江家也不许有人提起这个姑姑,可是,他知道祖父的书房里藏着几副画像,他曾经偷偷地看过,和眼前这个小姑娘生得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清潭一般的眼睛,毫无二致。他刚才在茶楼看见她,还以为那画像上的人走下来了呢。“你真是我表哥?如何证明?”江知远的折扇唰的打开,轻摇两下,俨然一个风流雅致的少年郎:“这还用证明,谁不知道我江知远是江阁老的嫡孙。”唐若瑾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了圆形:“阁老?”不得了,她外祖父是当朝权利中心的中央大员?!那为什么没人跟她提起,不对,母亲的嫁妆如此简薄,可不是阁老女儿应有的排场。“我看你是搞错了,我外祖父是姓江,但是不可能是阁老。”江知远的折扇顿了一下:“哦,那你外祖父是什么人?”唐若瑾摇摇头:“我也不知,从未有人提起过。”江知远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一定是自己的表妹。他的折扇在她头上轻轻一敲:“既然从未有人提起,你又如何知道不可能是阁老呢?”唐若瑾看他并无恶意,真的只是认错人了,解释道:“我昨日刚刚接手了我母亲的嫁妆,只是平常而已,阁老女儿嫁人,我想不可能只有一庄一铺。”江知远的折扇也不摇了,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这是有原因的,走吧,去茶楼坐坐,我跟你解释一番,你就明白了。”唐若瑾心存疑惑,反正带着以琪,也不担心别人害她,跟着江知远去了街上茶楼的雅间。江知远给她倒了一杯清香的龙井,把几样点心推到她面前:“这事说来话长,涉及到长辈的私事。”他看看以琪,明显是想让她回避。唐若瑾道:“以琪,你到门外去吧。”以琪顺从地起身出去了。她刚才不动声色的检查了茶水点心,都没有问题,暗卫的听力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她在门外也能将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江知远确实是江阁老的嫡孙,也真的是唐若瑾的表哥,唐若瑾自己不知,主子当初却是查过的,给她和魏mama也通过气。江知远叹了口气:“在江府没有人敢提起姑姑,不过,当年的事,府里的老人都知道,祖母也常常思念姑姑,有时还会偷偷哭一场,所以,姑姑的事,我和大哥也早就清楚了。”唐若瑾饮了几口茶,听他细说。“当年你父亲认识姑姑的时候,姑姑正在议亲,两家都已经商定好了,只剩下交换庚帖,结果姑姑突然就不愿意了,非要嫁给你父亲不可。祖父很生气,下令将姑姑禁足,不许她出府去见你父亲。祖父祖母向来宠爱姑姑,姑姑是如珠如宝地长大的,府里的丫鬟婆子谁也不会为难她,所以,姑姑还是偷偷跑出去了。”江知远喝了几口茶,犹豫着继续说道:“祖父找到姑姑的时候,姑姑和你父亲有些……”他顿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给小姑娘讲述当时糟糕的情形。唐若瑾接口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