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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倾心来说,是个噩梦。如果杨辞不回来,她或许还能躲躲,可是他就要回来了,自己必然无处可逃。唯有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听到宁则的声音才会让她心安。“宁则我睡不着。”白倾心觉得很无力,“我有一个朋友要回来了,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见他。”“为什么,”宁则笑,“他喜欢你,但是你讨厌他?”“不是。”白倾心想了想,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诉说多年前的那件事,“我不是很怕狗么,那个人和狗有关。”宁则明白了。虽然给她买了很多仿真狗的玩偶,可也只能减轻她的症状,距离根除依旧很远。而这一次过去没有提前告诉白倾心,也是为了她的恐惧症。不逼她一把,她永远也不敢面对。她害怕黑狗,害怕杨辞,可总要有一个转变,才会解开心结。“没关系。”宁则笑,“或许那个人来了,你反而觉得惊喜呢?”“才不会。”白倾心声音有些沉闷,“我害怕。”话虽这么说,可和宁则说了这么几句话,心里倒是宽慰了不少。“乖,睡觉吧。”宁则笑她,“就算不用上班,也别熬夜太晚了。”“嗯。”白倾心应了一声,“你也睡。”鲤县的夜晚很安静,城市的繁华与浮躁似乎远在天边,这里只有慢节奏的生活以及温馨的家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睡觉吧。>>>>>>老妈说今天下午杨惠和杨辞要过来,所以又起了个大早去买菜。回来后又把客房腾出来,说是给他们母子住。嘴里还叨叨着也不知道杨辞有多大了,长什么样了。很多年前,杨惠母子租住在他们家,楼上楼下,倒也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过路人还以为白倾心的老妈生了一男一女,说她儿女双全,好不幸福。那时老妈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说“对啊对啊”。所以时隔多年后的今天,杨惠母子忽然回来,老妈还是很高兴的。但白倾心毕竟是她女儿,毒狗事件的后遗症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都那么大的人了。”老妈一边择菜一边宽慰白倾心,“什么样的坎不能过?杨辞回来是好事,你也别怨他,他那时还小。”直到现在,他们仍旧以为刘寡妇的金刚是杨辞毒死的。那时毒了狗,白倾心吓得高烧不退。根本没有时间去为杨辞辩解。等她从医院回来后,杨惠母子已经走了,而整条木棉街的人都知道杨辞承认了金刚是他毒死的。这口黑锅,就这样严严实实的压在了杨辞身上。这也是她害怕遇见杨辞的原因之一。当时没有机会为他辩解,后来是因为没有勇气。她对杨辞,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愧疚。“妈你别说了。”白倾心说,“我自有分寸。”“好。”老妈又说,“有分寸就好。对了,没有西红柿,你下楼给我买一些。”“遵旨!”白倾心站起来。拿上手机和钱,白倾心出了门。到了楼下,又看到东方有炮的爷爷坐在门口打盹儿。白倾心叫了他两声,没叫醒。倒是东方有炮的老爸出来了。“哟!”东方叔叔说,“倾心回来啦?到家里来坐坐。”“不了,我等会儿再来。”白倾心笑,“我妈让我去买西红柿呢!”“不用买了!我家正好有,拿两个回去就好了!”邻里乡亲,谁家缺了点东西都会到隔壁拿些。加上菜市场有些远,白倾心也懒得去了:“那就谢谢东方叔叔了。”进门,拿西红柿。东方有炮的老妈见到白倾心,似乎很高兴:“倾心你回来了呀!我家炮儿就没你懂事,国庆了都不知道回家看看!”“他原本也要回来的。”白倾心说,“可临时有事耽搁了。不对,他应该今天回来呀!怎么还没到吗?”东方有炮的老妈摇摇头:“没,那小子就跟死了一样。”正说着话,家里的电话响了。东方有炮的老妈走过去接:“喂?”电话那头传来东方有炮惊恐的声音:“妈!家呢!我们家呢!”东方有炮大大咧咧,平常有事才会跟家里通电话。他父母也习惯了,没事也不会找他。大家各安其位,像往常一样生活。这次也一样,东方有炮回来之前没有告诉家里人,提着包包就跑回来了。可是,他竟不知道木棉街因为拆迁而搬走了!一个人兴冲冲的跑到了木棉街,可是那里的人全不见了,唯有推土机在轰隆隆的作业。东方有炮吓了一跳,这才惊恐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家呢!家去哪儿了!”白倾心拿了西红柿出了门。这一家人,搬家了不跟儿子说,儿子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真搞笑。回到家,老妈也把菜折好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楼下东方叔叔给的。”白倾心说,“我也懒得去菜市场了。”“哦。”老妈接过西红柿,“正好。刚才你杨惠阿姨来电话了,说是还有半小时到。咱搬家了,不在木棉街,估摸着他们也找不到路。你和你爸去接他们吧。”快到了?白倾心觉得太快了。可还是应道:“好。”白恒久开车,和白倾心一同前往车站。这两天回家的人很多,车站也是人满为患。找了个地方停车,白恒久给杨惠打了个电话。杨惠说已经进入鲤县地界了,或许还要十几分钟。白倾心只好和白恒久在车上等着。分别多年,白倾心记不起杨惠和杨辞的样貌了。她只记得杨惠是城里来的阿姨,喜欢养兔子,人也很温柔。因为住处是楼上楼下的缘故,每每给杨辞买吃的,都会给白倾心带一份。比如当年毒狗的蛋糕,就是她买来放在柜子里,让白倾心随便拿随便吃的。至于杨辞,她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自己调皮,杨辞刚到鲤县,人生地不熟,自己愣是拽着他到处晃悠,还和东方有炮打了几次架。那个时候,虽然杨辞比白倾心大一岁,可他没有白倾心高,整天随着白倾心上跳下窜,好好的一个干净孩子,就这样变野了。所以自杨辞走后,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还有当年的懦弱,让杨辞背了这个黑锅。她应该道歉的。可她不知道多年后提起这件事来,杨辞是云淡风轻,还是心怀怨恨。然而不管是哪一种,都要面对。“杨阿姨怎么忽然想起回来了?”白倾心问白恒久,“不是说早就失去联系了吗?”杨惠走后的一段时间里,白家和她还有些联系,或是偶尔通通电话,或是经过旁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