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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从安好像在催眠自己,一直重复这句话。“喝醉了就要回家。”墨从安在原地绕着圈子,像是在找什么,可是绕了几圈突然很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颗颗guntang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渗出来,看得元梓筠手足无措。她抬手招那侍卫,“还不将你们大人送回去。”“遵命。”说着便上前扶着墨从安,却被墨从安拂开,他死死抱着大殿里的一根柱子,神志不清地说,“你走开,呜呜呜。”元梓筠没想到喝醉了的墨从安竟然如此失态,难不成今天就让他抱一晚上的柱子?她尽量语气轻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这对她来说还真是个难题,所以那副笨拙的模样一点都不温柔,倒像是要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你不是要回家吗?他认识回家的路,让他带你回去好不好?”元梓筠忍不住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墨从安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突然乖巧的像一只小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什么秘密?”“你过来我告诉你。”元梓筠好奇地把耳朵凑过去,他温润的嘴唇突然粘上了她的脸庞,软软的触感随即消失,随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每一个字随着湿润的水汽都像是要往她的耳朵里钻。“梓筠。”“此生,非卿不娶。”墨从安的嘴角漫出一丝傻笑。刹那间,元梓筠耳旁好像突然寂静无声,除去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发出的无规律的咚咚声。肢体僵硬,无法思考。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能自如。待到她终于反应过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火烧火燎的,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元梓筠将墨从安的双手锁在身后,一个大力引得墨从安疼得又哭了起来,他挣扎着哭喊着,“呜呜呜,我疼……”元梓筠感受到他身体里一丝内力也无,顿时松开了手。原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或许也不普通,毕竟敢对长公主耍流氓的人除了他再没有旁人。长公主环顾四周,那些原本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视线突然消失,众人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毕竟他们还想多活一会儿。元梓筠终究是无奈地看着墨从安。长公主耍得了枪,弄得了鞭,杀得了敌军,终究是对付不了书生模样的流氓。冷风拂过元梓筠的脸庞,带来初春的一丝寒意。长公主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恼怒还是无奈,终究是让那侍卫赶紧带了墨从安出宫。至于今日的事情,若是有胆子那些奴婢便泄露出去试一试。天色渐晚,元梓筠心思有点乱,她一转身却看到小桃伸着脑袋往殿外看。元梓筠不禁好奇道,“你这是在看什么?”小桃回头道:“皇上总不会不记得您的生辰。”元梓筠刚想不屑地翻白眼,却听到殿外“皇上驾到”的声音。她在跪倒的一片奴婢面前看过去那人,今日他着了一件玄色衣袍,上方用金线绣着祥龙的图案,头戴金镶暖玉制成的束发冠,整个人显得高大精神,眉间带着些微笑意。元梓筠的眼前不禁浮现墨从安白衣的模样,下一瞬就被她甩出脑海。自己当真是魔怔了。她拿起手边的一张纸,站起来走到君王面前,“你来得正好,这入宫的名单我已经写好了,你自己看看罢。”那薄薄的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元梓文的手上,他疑惑地接过,娟丽的字迹跃然其上。“戚桃言,墨从安。”翻来覆去也就这两个名字,向来聪慧的君王一时没看懂这是何意,“你把墨从安的名字写上去作甚?”“当然得写上去了,墨从安那个祸害你还是赶紧收了吧。可别来招惹我。”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以至于微不可闻。“什么?”元梓文不知道皇姐这又是作的什么妖。“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对墨从安可比对后宫那些妃子好多了,这才如了你的愿。”元梓筠微微一笑,分明像是在问,“你看我是不是对你特别好啊?”元梓文无奈扶额,想说什么却又淹没在喉咙里。最后才想起来自己来的正事,从随从的手中接过来一个木匣子交到元梓筠手里。木匣子看起来平淡无奇,她刚要打开,元梓文的手却掰过她的脸打量先前受伤的那处,如今已然恢复如初。“这才是女子该有的脸。”元梓筠翻了个白眼,道:“谁说女子就该有那姣好的容颜?只有弱者才会将容貌作为安身立命之本。”君王笑了,“好好好,是朕错了。”元梓筠脸一偏,挣脱了元梓文的桎梏,她打开木匣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只发簪,她向来对这种华而不实的配饰没什么兴趣,于是随便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了。元梓文皱眉,“皇姐不喜欢?”“喜欢,喜欢。”君王明显听出她言语之中的敷衍,但他没有在意,而是衣袖一拂坐在一旁道,“即是朕赏赐的东西,便要在朕面前戴上。”姐弟之间的气氛在此刻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元梓筠抬头摆出一个笑容,眼底却是几分敌对。元梓文丝毫没有介意,修长的手指从木匣子里拿过发簪,元梓筠想要拒绝,头很不配合地远离他的手,却不知这男人怎得如此强横,另一只手拉近她的脑袋,将发簪成功地戴在了她的头上。元梓筠想,这个画风不对,能不能将之前那个被自己欺负得呜呜叫喊的皇弟还给自己。似乎每一次他们的见面都一点不太愉快。这一次亦然。元梓文知道,他离开景蕴殿之后,这根发簪就不会乖乖地躺在皇姐的头上了。但是他不知道也不会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踏出景蕴宫,那发簪就被她扔进了木匣子里,元梓筠命小桃将这与那些公子送的礼物堆在一起。若是旁人这般对待圣恩,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元梓筠不以为然,若是让他知道也好,还能让他憋屈憋屈。☆、八个长公主元梓筠因为多年行军打战的原因,睡眠很浅,即使到了安全的皇宫,半夜有时也会突然惊醒。寂静的午夜里耳边突然一阵躁动,她警觉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只见窗外掠过一个黑影。“谁?”她一声喝道。回答她的只有窗外的风声。元梓筠快速地套了件衣裳就从窗子那里跳了出去,然而外面一丝身影也无。长公主房间里的异动惊动了在门口守夜的婢女,敲了会儿门却久无人应。她恐公主出事,慌忙地推门而入,点了蜡烛,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床上被褥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