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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儿正要厮缠,猛地一眼瞧见车牌上的那个字,一惊放手。那仆人拍拍衣袖,自己去了。阿弦跟苏奇扶着陈基出门之后,崔晔的车驾早不见了踪影。苏奇道:“十八弟,方才那是谁?出手这样阔绰?你认识的人?”阿弦摇头。苏奇又道:“张大哥怎么醉成这样,是不是大理寺的事儿不济?你们且宽心。宋哥早说过了,大理寺那门槛儿高,选人又苛刻,就算进不了也不必在意,他会在府衙给你们安排个好差事的。”阿弦勉强一笑。这夜,陈基因醉酒,睡得很不安稳,半夜又爬起来大吐,十分遭罪。阿弦看不得他受苦,下厨搜罗了些鸡蛋,笋干,胡椒等,好歹煮了一碗醒酒汤。她是第一次做此物,手忙脚乱,事成后盛起来自己先尝了口,几乎立刻吐了。只能安抚自己:“良药苦口利于病。”估摸着毒不死陈基,于是端了去,拉起来硬给灌了两口。多半是歪打正着,陈基吃了半碗后,整个人安顿了好些。阿弦又去拧干湿帕子,给他擦了脸跟手,却不放心离了他,就守在屋内,过子时后才昏昏沉沉睡了。次日早上,阿弦醒来后,却发现面前不见了陈基,她心中一惊,忙起身要去查看,谁知腿已经麻了,“啪”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之际,听门口陈基道:“你在干什么!”他闪身进来,将阿弦扶了起来,“摔疼了没有?”阿弦双腿酸麻难当,忍痛问:“大哥,你……你方才去了哪里?”陈基道:“我本要去做点早饭,看到厨下好似遭过强盗,翻腾的很不像样,于是就出去买了些回来。”阿弦的心终于放下,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陈基本担心她摔坏了,见她笑得喜欢,才也忍不住笑道:“也不怕疼了?”阿弦本来担心陈基一蹶不振,没想到他恢复的极快,心中甚是宽慰。陈基仿佛忘记了昨夜胡闹之事,阿弦也不愿主动跟他说起,两人极有默契地只字不提。这日,阿弦借口逛街,出门后便往国公府而去。她在门口报了姓名,那门人笑道:“主人早就交代,我们等了两天了。”立刻把阿弦领了进去。还没进厅内,远远地就看见门口的石阶上停着那只绿孔雀,拖着长尾,一动不动,乍一看好似雕像。半晌才一伸脖子,慢腾腾地迈着步子去了。阿弦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翎羽华丽的珍禽,盯着看了半天,无意才发现厅内人影闪烁,她只当有客:“会不会打扰了,我待会儿再去如何?”仆人道:“不必,里头是两位殿下,跟国公爷是很相熟的。”阿弦听到“殿下”,抬头往内看去,这会儿距离厅门口只有几步之遥了,果然看到在座的,一位是沛王李贤,另一位,容貌清秀,气质柔弱,却束着金冠玉带。那仆人悄悄道:“上座者,是当今太子殿下,旁边那位是沛王殿下,两位殿下都是极和气的,你只要不失礼就是了。”正此刻,里头贺兰敏之一眼看见,便道:“小十八,进来。”他仍是斜倚在榻上,姿态口吻就如同召唤一个熟人。阿弦低头迈步进入,沛王李贤自是相熟的,立刻站起来:“表哥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太子李弘是头一次见阿弦,不免有些好奇地望着她。阿弦道:“参见太子殿下,沛王殿下,周国公殿下。”李贤一怔,继而跟敏之一块儿大笑起来,只有李弘矜持地微笑。李贤道:“哪里来的这许多殿下?我们都垫下,你却是在上的?”这本是句临时的无心戏言,阿弦心里却有些恍惚,蓦地记起在桐县的那一夜,雪谷之中,英俊昏迷前也曾这样叫了自己一声。此刻敏之道:“太子大概是从没见过小十八,今日正好一睹真容了。”太子李弘笑道:“虽然未曾见过,名字已经如雷贯耳了。着实想不到,竟是这般年轻。”敏之道:“不要小瞧他,虽看着如小猫儿一样,实则爪牙也锋利的很呢。”李弘道:“怎么听表哥的话,像是在十八手上吃过亏一样?”敏之罕见地讷言。李贤把阿弦拉住,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道:“你来的正巧儿,我们方才说的事,也正跟你有关呢。”他的双目烁烁,极为热情地看着阿弦,阿弦却觉难以承受,将目光错开:“哦?不知何事?”李贤道:“还记得许昂么?是许敬宗的事。”阿弦这才留心,正欲倾听,就听李弘咳嗽了声:“阿弟。”李贤会意,却笑道:“哥哥不必忌惮什么,横竖这不是什么秘密,改日就传遍长安了。”太子李弘见他如此,无奈也只一笑。李贤才道:“方才我们才从宫里出来,正好碰见许敬宗,你可知道他进宫做什么?”敏之笑道:“你要跟人家说,又何苦再卖关子。”李贤果然道:“许敬宗是去恳求父皇下旨……让许昂回来呢。”阿弦意外:“许大人这么快改变了主意?”李贤道:“可不是么?大概是忽然又想起父子亲情了吧,只是他未免失望了,因为父皇跟母后都未曾答应,毕竟才流放出去,忽然又要召回来,当旨意如儿戏么?”贺兰敏之呵呵冷笑。几人又坐片刻,李弘便同李贤告辞去了。敏之问道:“你打定主意了么?”阿弦道:“周国公须答应我,这件事不要让我大哥知道。”敏之道:“我明白,一定做得顺理成章,毫无纰漏,怎么样?”阿弦道了多谢。敏之笑道:“你为了那个小子,还是什么都肯干,你也不怕我留你在身边儿,……要做些什么吗?”阿弦道:“要做什么?”敏之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模样,啐了口:“见过崔玄暐,不免染了他那讨人厌的性子,以后少跟他碰面。”阿弦假装没听见,敏之饶有兴趣地又问:“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的坏话来着?”阿弦道:“阿叔不是嚼舌之人,这个周国公该知道。”敏之一笑,又哼道:“哦……这可如何是好,他是个阳春白雪不嚼舌,你却偏得跟着我这种俗不可耐之人,是不是很觉委屈?”阿弦道:“哪里,不过是各有所求罢了。”敏之仿佛噎住。两人厅内默然想对之时,厅外那只绿孔雀好奇地踱步过来,头颈一伸一缩,往内打量。阿弦往家走的时候,又掏钱买了一包rou食,一瓶土窟春,左提右抱地加快脚步。院门半掩,阿弦兴高采烈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