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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路口,那正是往沛王府必经之地:“没什么,咱们去王府吧。”陈基见她一再缄默,终于忍不住道:“我知道我不是狄少丞一般能干的人,但我毕竟负责此行你跟他的安危,若是有什么不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声。”阿弦回头:“告诉陈大人什么?”陈基重握住她的手腕:“比如这只手是怎么伤着的。”阿弦道:“这种小伤不足提起。”“弦子!”陈基顿喝一声,胸口起伏。此刻两人在大街之上,虽然阿弦的两个副手不曾跟随,但其他随从以及陈基所带的侍卫等人都在瞧着。且两人都在马上,如此止步不前,连周围路过行人也都纷纷注目。阿弦道:“陈大人,你要跟我在这里争执吗?”陈基也明白这不是争吵的地方,便松开她的手,叹道:“我又何尝想要跟你起争执。”阿弦将袖子扯了扯,遮住手背上的伤,打马往前,陈基无奈一叹,只得跟上。不多时来至沛王府,门上接着,入内通报,顷刻便出来相请。王府非其他寻常地方,陈基所带的侍卫等只留在外头等候,只阿弦跟陈基同两名近身侍从入内拜见。头前一名王府的管事引路,渐渐地过了二重门,解下身上兵器,却见里头的守卫也更森严了。阿弦不由问道:“沛王殿下呢?”那管事道:“殿下之前偶感风寒,今日还在卧床不起呢。”阿弦道:“可要紧么?”管事拢着手笑答:“女官放心,听大夫说只要服药静养就是了,并无什么大碍。”陈基忽然道:“王府里可还有其他别的事吗?”管事一怔,继而道:“郎将因何这般问?王府里并无他事。”陈基道:“那平日里的守卫也是这样人数?”“这……”管事抬头打量了一眼,笑道:“先前倒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殿下身子欠佳,怕有人从中作祟,才多布防了些人马。”阿弦见陈基这样问,就也转头打量,却也并没看出什么不妥。管事的将他两人请到堂下,道:“您二位稍等,我去禀告王爷。”管事前脚出门后,陈基在门口走了一趟,又来到窗户旁边,将窗扇打开。阿弦并没留意他的动作,只是在思忖李贤为何竟突然病了。直到眼前光线一暗,原来是陈基又走了回来。陈基看她一眼,回头瞥着门口处,低低道:“这里有些不对。”阿弦意外:“你说什么?”陈基道:“除非是殿下出了事,若是无事,绝不需要这样多的守卫,而且我看暗中还藏着人马,竟不像是冲着别的,而是……”陈基谨慎,不想说“冲着咱们”,但他毕竟在南衙做了许久的巡逻防卫,且天生又是个精明敏锐的人,从进门到如今暗中观察,越看越觉着不对。阿弦猜到了他的意思,只是不大肯信,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得门外有人道:“女官大人亲自登门,实在是荣幸之至啊。”一个身着青色团花缎服的男子负手迈步走了进来,却见他生得面白脸长,眉目也算清秀,只是依稀透着一股阴娈之意。阿弦一看此人,顿时便想起先前在长安那一次身中迷药的时候,那个在她耳畔以怨毒口吻说话之人。陈基对此人却也并不陌生,忙招呼:“赵公子?怎么是你,沛王殿下如何了?”陈基已嗅到情形不对,但面上却仍是笑容可掬,似乎半点异样也未曾察觉,甚至拱手行礼,缓步上前,似要亲热寒暄的样子。就在陈基将走到赵道生身旁的时候,突然,赵道生后退一步,似笑非笑道:“陈大人请坐了说话就是。”阿弦目光转动,看向赵道生身后,瞬间身心微寒。原来那惑心之鬼赫然正在赵道生的身畔,方才陈基靠前的时候,它就在赵道生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赵道生才警觉后退。陈基被拒绝,略觉意外。阿弦则冷道:“你又挑唆人干什么?”赵道生不解,陈基也不明白,顺着阿弦目光看去,发现她不是盯着赵道生。赵道生道:“女官说我挑唆?我要是能挑唆得了,那也就太平无事了。”阿弦瞥他一眼,却见那惑心之鬼望着她笑道:“你觉着呢十八子?当然……是为了你呀。”阿弦道:“沛王殿下呢?”赵道生笑中带恨:“殿下当然好端端的,只要不是你……殿下会比现在快乐很多!”惑心之鬼瞥向赵道生,满脸陶醉道:“瞧,他心里怨恨极了你。啊……你想知道沛王如何?既然这样关心他,你自个儿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阿弦道:“他在哪里?”赵道生才要回答,惑心之鬼附在他耳旁,低低耳语。赵道生顿了顿,才说道:“想见殿下么?随我来。”陈基拦住阿弦,摇了摇头。阿弦望着他忧虑的眼神,欲言又止,只低低说:“我想见见殿下,我怕殿下被……一定要确认他无碍才能放心。”目光对视,陈基终于道:“那好,我陪你去。”***沛王李贤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好的梦,但又仿佛不仅仅是梦境而已。他回到了在当年,明德门前,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人对抗李洋跟那帮恶奴。他们交换姓名,笑而惜别。一切都如此的单纯而美好,以后的日子,他在府衙里救了她,然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分开。他们携手而行,随心所欲而为,没有什么父皇母后的赐婚,也没有什么“未来的师娘”之说。卢照邻写“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但是现在他却是“不羡鸳鸯不羡仙”。原来这就是那个“声音”告诉他的“真正的快活”。因为这种极乐,他愿意付出一切。但同时又有一种因太过美好而生出的虚幻不真之感,总是觉着这样极乐的日子,是会被虽是褫夺而走的。他的担忧成了真。——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殿下想知道……该如何让这一切都永远存在么?”李贤即刻答应。声音低低切切道:“只要杀了那个‘假’的十八子,殿下身边的这个,自然就是永远的‘真’的十八子,她可以跟您长相厮守,永远都不会消失。”李贤回头,看着睡在榻上的阿弦,方才他们喝了点酒,她的脸色白里透红,美的天下无双。“假的……十八子?在哪里?”李贤喃喃地问。“她很快就要来了,她是魔障,她是假的,”声音里透着义愤,却又转为心腹,“殿下一定要牢记这个……她来